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泥滋滋的黑棉袄扭扭捏捏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小孩怕生,时不时看看马程峰风,时不时看看何秋敏。“姐姐……怕……”
何秋敏几步走过去,也不嫌他这一身的泥滋,把他抱了起来从裤子兜里拿出个干馒头塞给他说:“不怕,不怕,哥哥是好人,不会伤害虎头的。饿了吧?可不许全吃了啊!大伙还没吃呢。”
小孩哪里懂这些,饿的狼吞虎咽几口就把干馒头吞了下去,只是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地望着何秋敏。
“哎!”何秋敏耷拉着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秋敏,这是……不会吧?”常小曼以为这孩子是何秋敏的……
何秋敏没理她,站在当中拍了两下巴掌,喊道:“姐姐回来了你们怎么不欢迎啊?太不热情了!小鹿,小海,大娃,嘎子,蛐蛐,百灵,毛毛……?”
这一嗓子喊出去,不出数秒,就见一个个小家伙从小院里的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小家伙们看起来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岁,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常小曼看了看马程峰却被马程峰使劲儿瞪了一眼,她惭愧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秋敏,这些孩子是?都是你捡回来的?”马程峰问她。
何秋敏说这些孩子都是在街上行乞流浪的,有的是她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
“对……对不起!都怪我!要不然也不至于……哎!”常小曼伸进兜里拽出来几张毛票朝那个开车的小痞子说:“去给孩子们买点热乎吃的。”
“五妹,这都快11点了,你让我上哪买去呀?”
“本姑娘不管你去哪买,就算是你抢也得给我弄回来吃的!半个钟头你要是还不回来,明儿早上自己提头去见我大哥!”事到如今常这泼辣的学姐也就只能拿他撒气了。她一脚重重地踹在那小痞子屁股上把他踢了出去,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进去。
何秋敏脸上勉强挤出善意的微笑,两只手牵着孩子们朝后宅走去。
“这么大的宅院就你和孩子们住嘛?”马程峰问她。
“不啊,其实我也是借住在这里,那府自然是要姓那的住。不过屋主这两天不在家,二位随意吧,不用客气。”老宅中虽然处处透着岁月的沧桑略显破旧,不过屋中陈设均是古董,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何秋敏一路上一直捂着肚子,肚子时不时咕噜噜还叫两声。这可怜的小贼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明明兜里有个馒头却不舍得,只能把最后的吃食留给孩子们。
“秋敏妹妹,这个黄花梨的椅子挺值钱的,要不你卖了吧,总比现在这样好吧?也得让孩子们吃饱啊?”常小曼摸了摸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这把老椅子问她。不仅仅是这把椅子,所有陈设都价值连城,没有一件是仿品或西贝货。
何秋敏笑了笑摇头说:“不,这些是咻哥老祖宗留下来的,我就算再穷也不能卖!”
“那……那这十来个孩子就是靠你……养活的?”
“咻哥在的时候他会出去赚钱,可这几天他出门了,我就只好……嘿嘿……对不起呀!要不然也不会下午时候冲撞了常五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五小姐千万别恨我。”何秋敏惭愧地低着头,说到这里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这些饿的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不免眼中挂着泪痕,孩子们懂事,虎头伸出小手一下下为她擦去泪水。
“姐姐不哭,虎头不饿,弟弟妹妹们也不饿,我们玩一会儿就睡了,睡着了就没感觉了!”乖巧的虎头坐在何秋敏怀里安慰着她。
“对了,先不说这些,瞧我这记性。程峰在车上说五小姐是惹了猫对吗?被一只九命猫追杀?”何秋敏问她。
常小曼点了点头,心想你都穷这样了,还怎么帮我呀?你一个贼,又不是江湖高手。
何秋敏看出了她的疑虑,笑着说:“嘿嘿,五小姐不必发愁,也许别的事秋敏帮不上你,不过……只要跟猫有关的我想没问题。今夜你和程峰就住在这里吧,那九命猫断然是不敢追来的。”
见二人不语,她咬着勾起的小拇指打了个响哨,片刻后,只见院中那颗老银杏树上跳下来一个黑影,月光下一只几乎瘦成皮包骨的小黑猫闲庭信般步走了进来。
常小曼已成惊弓之鸟,一看到猫立刻躲到马程峰身后瑟瑟发抖。
“五小姐别怕,这猫是咻哥养的黑子,它与其他猫儿习性不同,没有咻哥命令是绝不会伤人的。”她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小黑猫的脑门,黑猫撒娇似地在她指尖间磨蹭着,显得十分讨喜。
马程峰咧着嘴心道,这黑猫都瘦成了皮包骨,我们又不是它的主人岂能帮我们呢?
这黑猫浑身黝黑黝黑的,别看营养不良骨瘦如柴,但身上的毛发光滑的就跟缎子面似的都泛着银光。它后背弓着,骨骼十分柔软,背脊明显比普通的猫长些,而且四只大爪子出奇的壮硕,跟瘦弱的身子不成比例。最让马程峰暗自称奇的是,它脑袋上的那两只大耳朵,竖的老高,耳朵里的毛长的挺长,都垂到了脸上。
虽然马程峰不会相猫术,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黑子乃是猫中只魁!
“秋敏……你说的就是它……?它能保护我?”常小曼苦笑道。
“相信我,可以的,黑子很乖,附近的猫咪从不敢招惹它,它是猫王。”
马程峰凑上前去,伸手想摸摸黑子,可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