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程峰的脸拉的老长,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是什么地方对自己撒谎了,要不然人家盲仙也不会不好意思直说,这是在顾忌马程峰的面子。
马瞎子可没有程峰那般心善,对付老贾这种刁民是最有一套的,想让他们开口说实话很简单。
“从现在开始,老子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答错了,非但你二儿子就不成,日后过不了几年,你和你大儿子也会相继喂了河里的水龙王。这话我想你听得明白吧?”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不敢隐瞒。”
老瞎子先是问,一个礼拜前,那应该是个晚上,没有月亮,你们爷俩后半夜两点多去了河边多吗?
“嗯……是,去了河边。”他附和道。
“你去拜了东西吧?说!”
这不问不知道,详加审问,竟牵扯出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离奇故事来,听得在场众人无不惊骇。
建国后,因为我国的一些特殊政策的缘故,人口激增,人口多了饭可就少了。渔民们以前一天能打一百斤鱼,现在打渔的人越来越多,河里的鱼儿可是有限的,过度捕捞那还有好嘛?所以,鱼越来越少,渔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民就指望着这生计过日子呢。贾家老二懂事,善良,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别看没有岁数还小,可来保媒的却是踏破了门槛。姑娘们认准了,跟了贾家老二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而且这孩子还能孝敬爹娘。
只是贾家太穷了,他大儿子都穷的说不上媳妇儿呢,更何况老二了?
渔民想赚钱自然有自己的偏门,这些偏门手艺不足外人道也。说白了,就是水中的禁术了。何为水中的禁术呢?
那年头,我国的法制不健全,并没有完整的生态保护系统,除了东北虎,大熊猫金丝猴等保护动物外,像什么水里边的河鲜随便打捞根本没有限制。
那啥玩应赚钱,当属长江流域独有的中华鲟了。渔民若是每天都能打捞上来一条,不用一个月,新房子立马就盖起小二楼了。
这禁术呢,其实那些常年生活在水边上的老渔民都会,可就是没人敢用,那毒誓太狠了,若是日后真兑现了,只恐得不偿失呀!
说白了,就说活人与水中的龙王爷做笔生意。
东北话管这个叫“换阴债”。
那天晚上,贾老汉领着儿子就去和汉水河畔的河神庙遗址,虔诚地给河神老爷烧香磕头,然后按照他师傅传给他的**,把三桶半的汉水河河水围着神像倒了一圈,唯独留下西北口,再在西北口上洒下五谷,并在此处设香坛插三株半的香。最后念动咒语,与河神完成交易。
交易很简单,求河神老爷保佑他们父子可以每天从河中打到一条中华鲟,那时候中华鲟又叫“龙鱼”。一尾野生的龙鱼少说都是四五百块了。
而他们贾家需要付出的便是贾家人的后世的福运。其实就等同于消耗后世的福运,换取现在的财运了,拆东墙补西墙。
最后,歃血为誓,父子二人割了手指,饮了血酒。礼毕!
回家的路上还有讲究,得去岸边山上采龙尾草,这种龙尾草只有汉水河流域有,草上的纹路与龙鱼身上的鳞片极为相像,因此而名。父子二人采了几根龙尾草,拿到河边,沾上点河水。然后低头走路不许回头,回到家里赶紧把这几根龙尾草烧成灰,最后就用龙尾草的灰加水洗澡。
“什么?天底下还有这种禁术吗?”马程峰听完后问道。
“有,太多太多了,其实他这也属于是盗运,只不过盗的是自家后世的运。可他好像忘了一点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并不知道贾家的后人到底有多少福运供他与河神做交易的呀?”老瞎子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他说的没错,贾家人注定了从他爹这一代,一直到儿子,孙子,从孙子,一共四代人都是布衣,而且都是贱命!哪有什么福运可言呀,能取得上媳妇,能吃饱饭都不错了!
这法子倒是不是不可取,可仅限于用在子孙大富贵的人家,或者是家中老人早已为自己选下了风水宝地,以这风水宝地来发迹家中子孙的福运。我形容的更简单粗暴一点。比如这家四代人,总共存款一万元。那四代人每代人只能取2500,前边的多拿一分后世就少花一分。如果你在这中间能有其他人为你户头存进来点钱那就另一说了。要不然,你多花的都是子孙后代为你承受的。
贾老汉这就是消耗光了子孙后代的福运,最后,只能用自家人的阳寿做了抵押。
马程峰拽着他的脖领子问:“老贾,你们爷俩到底捞了多少天龙鱼?怎至于把你孙子,从孙子的福运全都给耗尽了呀?”若是早就知道他跟河神老爷已经做了交易,他肯定不会插手帮忙。看来这个江湖注定不适合自己,就连寻常百姓都是一肚子坏水。人的好坏也根本不是脸上看的那么简单。他还是太嫩了。
“我……第二天……就……就捞了十条……反正一网下去几乎就是一条。”他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道。
“到底多少条?十条?还是十几条?”老瞎子又追问他。
“二十多条吧。”这数字可不少了。按照当今黑市价格算,一尾四斤沉的龙鱼便是十四万呀!而且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濒临灭绝的,抓住就要蹲监狱!
“什么?这还少?你们爷俩还真是不贪心呀!我……我不管了!爱咋咋地!”马程峰一甩袖子怒道。
“程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