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厚和她母亲余宝珠冰释前嫌要从大一下学期说起,在那次在眼镜厂遇见母亲后,王尔厚时不时会□□她,终于在某次成功的跟踪之后,知晓了其母亲的住处。那是一片民房,里面住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他母亲这个年纪的,设施比较简陋,用公共的厨房,公共的浴室。他母亲和另一个眼镜厂工作的大妈住在一间小屋里,王尔厚经常借着民房人多物杂,在他母亲的枕头下塞点东西,有时候是刚领的家教报酬,有时候是在路上买来的小糕点。他不敢暴露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还会习惯性地喊两声“妈妈”,想念是剧烈的,可是他更害怕的是母亲厌恶的眼神。

王母余宝珠,刚发现自己枕头底下多了数百块人民币时,也问过同屋的陈大妈。陈大妈是个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个性,连说是余宝珠自个忘记把钱藏枕头下了,证据就是余宝珠上次记不清自己的工时。余宝珠每日都疲惫的很,也来不及细想,直到发现了一盒小糕点才察觉出异常。她隐隐约约的知道是谁,她之所以背景离乡来x大附近打工,是想有一天能看到三年未见的小儿子。她拿出一块来闻了闻,舍不得咬一口。

陈大妈拍着她的肩道:“老妹啊,你该吃该用的都别省着,瞧你不就是一块糕点就把你高兴哭了。”

余宝珠把糕点分给陈大妈,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品着,泪水也混在了糕点里。

第二天下午,余宝珠舍弃了全勤奖,请假呆在了民房里,她左等右等也不见王尔厚的踪影。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了,上白班的陈大妈也要回来了,余宝珠颇为着急,他探着身子往屋外瞧。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看到了穿着那件淡绿色卫衣的王尔厚,余宝珠还记得这是大超市减价时她买的,只要十块钱一件。

王尔厚蹑手蹑脚,窜进了民房,打开了王母所在的房间。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人,这样的民房是不许锁门的,那些大妈的东西都锁在了柜子里。他把一袋还热乎的包子,放在了王母床边的塑料椅上,这里有三个肉包子,还有两个母亲最爱吃的韭菜包子。

余宝珠藏在对床,也就是陈大妈的被窝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小厚儿长得这般高了,却是比以前更消瘦了。她闻着包子的香味,热流就夺眶而出了。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王尔厚简单整理了她的东西就要离开,情急之下,起身拉住了王尔厚。

王尔厚本就不安,被这么一抓吓得六神无主,看着母亲满是泪水的脸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母亲多长出的皱纹,暗自心酸她所受的苦。

余宝珠哆哆嗦嗦半天也说不清一个字。

两人正沉默着,陈大妈正打着嗝回屋“老妹啊!我给你带了碗炒饭,你好端端地咋就病了呢?”她一进门就见余宝珠边哭便拽着一个年轻小伙,以为招贼了便大嚷起来:“哎呀吗呀!有偷儿!看老娘不揍死你”。陈大妈抡起门边的扫把朝王尔厚打过来,余宝珠尖叫一声伸手挡了一下。

“老妹,你这是干啥子?”炒饭撒了一地,陈大妈被余宝珠这一挡傻了眼。

“陈姐,这是我儿子!王尔厚”余宝珠连忙解释。王尔厚一听,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下来,那句来自母亲的“滚”仿佛还在耳旁。

陈大妈扔下扫把,摸摸脑袋怪不好意思,“那啥,我不是看你都哭了,还以为有偷儿呢!没弄疼你吧?大侄子,都大妈眼神不好!”

余宝珠道:“没...”

王尔厚回过神来,礼貌地回道:“没事,没事...”他顿了顿试探姓地喊了句:“妈...”。

余宝珠默了一会,应了声“诶”。

王尔厚笑了笑,擦干眼泪道:“妈,我还要打工,先回去了”。

余宝珠没听明白,她愣了愣,还抓着王尔厚的那只手,握紧了又松开,再握紧最后还是放开了。

王尔厚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妈、陈大妈,那几个包子你们趁热吃。我、我改天再来看你,妈”。

余宝珠破涕为笑道:“好”。

陈大妈疑惑道:“你们娘俩真是的,一会哭一会笑,老妹没听说你在x市有儿子呀...”。

王尔厚迈着轻快的步伐穿梭在灯红酒绿的夜色里。

至那日后,王尔厚与王母恢复了正常的母子关系。

余宝珠没有同意搬到儿子的小阁楼,她去看过那间小阁楼,挺干净的,就是有点小,自个再过去也不方便,再说她和陈大妈付了大半年的租金,不住多浪费。

王尔厚劝了几次没劝动,也就不坚持了,他偶尔回去民房里蹭母亲煮的饭,母亲休息时,接她过来玩玩。王尔厚不敢问有关家里的情况,对于母亲来此打工的疑问都埋在心里。余宝珠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大意是大儿子的孩子上小学了,她留在家里也是碍事,不如出来赚点补贴。

王尔厚知道,这件事和自家那个泼辣的嫂子脱不了干系,但是两人都闭口不提。还有一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却避而不谈,那便是王尔厚的性向问题。有一次,两人在小阁楼的简易饭桌上吃饭,余宝珠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和那个余小军还在一块吗”

王尔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余小军是何许人也,他手里的筷子“啪”掉在了地上。余小军算是初恋吧,还是上辈子的,两人连手都没牵过,余小军被人怂恿着告了白,被怂恿着设计王尔厚被出柜。王尔厚看他母亲一脸忐忑,摇了摇头作了回答。

余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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