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

by 壹贰叁

第一卷 迦南迷途

文案:

驻加沙战地记者房廷,遭遇一场恐怖的“定点清除”,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竟已置身两千五百年前的迦南,他语言不通、外貌异于常人,三番两次挺身而出救下被凌虐的犹太人,引起当世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的注意。

这位有马度克战神之称的狂王,对倔强固执的房廷很感兴趣,强制要房廷成为他的人……一场旷世激恋就此展开!

“跪下,吻我的脚——发誓做我的奴隶,永世效忠,不得背叛!”

这是一个契约,一个日后会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个时代的咒语……

……

第一章

人生如同一条不知何时才走得完的隧道,当尽头的光倾泄下来时,便是生命的终点。

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光,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三月的迦南(今巴勒斯坦)迎来了从地中海方向吹拂而来的湿冷季风。一路沿尼罗河行进的商队在穿越了埃及边境,并横越西奈沙漠后,便抵达了这片“流奶与蜜之地”。

“好慢啊,老爹,还没到吗?”蜷缩在马车的帐篷里,一个有着卷发的少年露出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冲着前方挥舞马鞭的男子这般抱怨道。被叫成“老爹”,其实不过才三十出头的男子,有点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说:“还有半天就可以到耶路撒冷了,要么换你来赶车,但以理?”

名唤但以理的少年龇了龇牙,露出两枚可爱的犬齿,冲着男子做了个鬼脸,调皮地说:“才不要咧,外面好冷……”

“哼。”摆出一副“原来你也知道冷啊”的不屑表情,男子缩了缩肩膀,忽然感到裸在寒风下的手背一阵温暖,诧异地侧头,看到方才的少年已经坐到了车辕前,同自己并排的位置,柔软的掌心就覆在自己的拳头上。

“还冷么,亚伯拉罕?”

少年甜甜的笑容就挂在嘴角,那宛如天使般纯真的表情让男子一时看得愣住了,回魂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把头低了下来。

虽说是没落贵族的子嗣,可好歹也算大卫王的血裔,总和自己这个家臣没大没小地亲近——难怪但以理会被他的兄长们刻意疏远。

“咯!!”

失神的间歇里,忽然车体激烈地晃动了一记,旋即蓬帐便向前歪了。

“糟糕——”亚伯拉罕跳下了马车,查看了车辙,不禁叹道:有一边的轮子陷进了石罅中,这下可麻烦了,如果很深的话要好多人才推得出……就算推出来,磨损的轮子恐怕要重新换过……

“这般去到耶路撒冷的行程被拉长,恐怕在天黑之前又进不了城了。”

他正想叫几个商队的伙伴过来帮忙,帐篷里突然传来呻吟声,但以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壳嚷道:“啊呀,差点把那个人给忘记了。”

亚伯拉罕表情难看地回过身,知道少年指的是什么,眼看着他吐了吐舌头,一甩大围巾衣宽宽的襟摆便飞快地钻进了蓬子里。

我……还没死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蓝蓝穹顶,就像加沙的天空那样干净。房廷张了张嘴,却感到喉咙就像火烧一般地疼痛,握了握手掌亦是无尽的绵软。

能看得到、能感受得到疼痛与无力……原来自己还活着么?

昏迷之前的种种经历,正在点点滴滴地回归到房的廷意识中来……

在那次恐怖的以军“定点清除”之后,自己被激愤的巴勒斯坦人围攻,然后在遁入眩晕之前,就像是被推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中,仿佛永远都不会到达尽头……

最近,房廷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去加沙?

若说当自己第一次飞抵耶路撒冷时,所看到的是那被万千信徒描绘为占据天下“十分之九”的美景(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便在耶路撒冷),那么待他辗转到加沙时,当初在国内还满怀憧憬的心思,几乎在踏上这片土地的同一刻,消弭殆尽。

“欢迎来到人间地狱。”

这是在加沙已经工作两年的女记者卓昱,到机场接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这个年届不惑的女性,面上流露出了一种既无奈又戏谑的神情,房廷以为她这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可是,不到傍晚他便明白,那句话并非一句玩笑,因为自己已然感同身受——

城市里各处的墙壁被涂鸦了各种煽动的话语,街道很混乱,汽、机车与人力车,甚至还有驴车拥堵在一起,即便有红绿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到处都看得到手持枪械的军人,当然,其中还包括一些携有武器的平民;每每从身边擦肩而过,房廷便止不住心头一阵发怵,很奇怪卓昱怎么能完全满不在乎直接在人群中穿行。

他问她,那好脾气的女人便道:“时间待得够久,人都变得麻木了,只要他们不朝你射击,谁还会在意这些?”

即使她这么说了,自己仍不能假装对眼前看到的一切熟视无睹——密布弹坑的房屋,以军轰炸过后的残砖碎瓦,裸露的钢筋笔直向天,满地的碎玻璃和坦克辗过的履带印记……何其惨淡的景象,却随处可见。

虽然在国内也曾看到电视里播过类似的场景,但是身临其境的感受就是截然不同:这种情况下,可不是能用一边吃饭一边用筷子指着电视机,笑谈巴以局势的态度去面对。

房廷不禁在想,就算自己不是巴勒斯坦人,可是走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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