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镰刀挖出点折耳根来几乎不可能,且这田埂泥土较硬,沈季尧刨了半天,愣是只挖了几根,而且还是断的,但不得不说这条田埂上的折耳根长得很好,又粗又嫩,实在是喜人得很。

虽然难挖了些,但沈季尧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挖折耳根需要按着它的脉络来,不然一不小心就给挖断了实在是可惜,沈季尧正卖力的左右突破时,却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虚弱的求救声。

沈季尧一个激灵,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来四处看,竖起耳朵听,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蹙了蹙眉,只疑惑了一瞬间便打算继续挖折耳根时,那求救声又响了起来,果然有人在求救!沈季尧心中一禀,他将镰刀放在田埂上,手里还握着几根折耳根舍不得放下,他几下爬上田埂去四处张望片刻,便瞧见不远处的一条田埂上有名被水稻遮住身体的老者正倒在地上不住的挥动手中的拐杖,像是在驱赶什么。

真有人,怪不得方才没瞧见,原来是被水稻遮住了,沈季尧蹲下.身一把操起镰刀,虚兜着腹部的手里仍旧不舍得松开他的折耳根,他忙疾步走到老者身边,还没问老者怎么了,便瞧见他穿着草鞋因而外露的脚趾被一条拇指般粗细,绿身黑头红脖子的蛇给紧紧的全部咬进了嘴里,老者正挥着拐杖击打它。

沈季尧瞧见蛇的形态与颜色顿时脸色一变,忙单膝跪地将折耳根放在一边,随后伸手来稳住老者,说:“别动!等我砍了它。”

老者果然依言不动了,沈季尧举起镰刀利索的一刀劈下来,蛇瞬间被砍成了两段,那蛇嘴还紧紧咬着老者的脚趾,可见咬得有多深,看来穿草鞋还是有一定风险,沈季尧想着,以后得多给蓝千珏多买几双布鞋,即便是下地也不能穿草鞋了。

沈季尧也不去动那蛇头,他在身上摸了摸想找根布条来给老者绑住脚却找不到可用的布条,他扯起衣摆迟疑了一瞬,最后狠了狠心,举起镰刀将自己衣摆割了一条布来搓紧实后要给老者绑脚踝上以免毒素蔓延全身。

“没事没事。”老者声音有些发颤却很平静,他抬手来阻止沈季尧的举动,说:“这蛇无毒,不用这个。”

沈季尧一把挡开他的手,拉开裤脚来将布条紧紧的缠在他脚上后,这才严肃地说:“谁说这蛇无毒?!红脖子蛇我也认识,人人都以为它是无毒蛇,到最后快死了才知道后悔。”想当年他的小舅就是被这玩意咬了却不当回事才死了。

老者被他这气势震得一愣,遂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不再反抗,等他弄好后才看向他,这一看可吃了一惊,他迟疑的指着沈季尧额上的莲花印记看了好半响,才说:“你,你是名哥儿?”

沈季尧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并不回答,而是说:“你是哪个村的,我去找人来抬你回去救治。”

“不用不用,你帮我把这蛇头给拔了就行,老了,身子不灵活了,够不着咯。”老者约摸六十多岁,面目颇为严谨,他笑着说:“顺便麻烦小哥儿扶我这老骨头一把,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沈季尧皱着眉,显然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悦,他说:“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别乱动,脚上的布也别解开,这蛇真有毒,你要是动了毒素就会扩散,你说说是哪个村的,我去你村里找人来抬你。”

老者见他表情严肃,态度端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遂不敢再乱动了,虽说自己已经是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但仍旧不能坦然无畏的面对死亡,不论是谁,在死亡来临前都会恐惧,他道:“我家是宝山寨的,就在前面的树林后面,别往林子里去,你顺着田埂径直走去,瞧见一处大刺蓬,绕到后面去就是进村的路了。”

“好。”沈季尧说:“镰刀你拿着,你用来防身,要是再有毒物你也能自保了,我去去就回,你千万别乱动。”

沈季尧说着将手里的镰刀递向老者,老者接过镰刀直点头,说:“小哥儿放心吧,我一定不乱动,你快去吧。”

沈季尧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老者又忙喊道:“对了,去了村里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就跟他说是张岳生喊你来的。”

沈季尧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

老者点了点头,眼神欣慰的看着沈季尧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这世道真的有哥儿的存在,并不是传说,且看那哥儿好像还有孕在身,虽说哥儿的存在很是玄乎,额前天生有印记不说,明明是个男人却还能生子而为世人所排斥,但毕竟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是怪异了些,老者倒也不觉得有多么不正常,更多的反而是感慨与赞叹,这人比一般正常人要聪慧细心,哪里有世人说的那般不堪。


状态提示: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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