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恶的将这双手藏到视野以外,可是目之所及的每一件景物都像他的手只会牵动愁思,在这阖家欢聚的节日里无限膨胀,感觉自己就像沧海中的一粒粟,无尽飘流,找不着天涯海角,孤独到天荒地老。
这样下去也许会抑郁,得想办法让家里多一些人气,他打电话给二叔谢天德,请他到家里来过年。谢天德这些年在外独居,老母生病后就没跟哥嫂坐在一张桌子前吃过饭,逢年过节想必也挺冷清,接到谢正衍电话欣然同意,还把阿芬和她儿子也领了来。
“小衍,我说不好意思来的,可你二叔非让我来。”
阿芬进门时脸红红的,一手拎着风干鸡一手牵着闷憨的儿子,这个叫杰铭的男孩去年患上红斑狼疮,该病在男性中很罕见,可千分之一的几率若是遇上了就是百分之百的不幸,为给他治病阿芬经常拮据到弹尽粮绝,每当身无分文时便全仗亲友接济,谢天德是其中最坚实的依靠。
“芬姨您别见外,人多过年才热闹嘛,外面冷,快到这边来烤火。”
谢正衍将杰铭安置到火炉边的椅子上,和蔼的塞给他一把糖。阿芬不肯当座上宾,马上轻装上阵为他们准备饭菜,谢天德来时带着些禽蛋果蔬,谢正衍又上市场买了一只蹄髈和一条鲜鱼,三个人分工协作,赶在傍晚时分调办出一桌水陆俱备的年夜饭,到底补全了过年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