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鹤随手拆了个鸡翅吃了,扔了骨头,用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方才道:“他有办法。”
“啧,你瞧你俩这恩爱秀的,大晚上怕你饿着还特意让他妹妹过来给你送饭,我家里那个可就没这么体贴啦,打个电话问句吃没吃就顶天了。”
肖云鹤道:“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林涵知道,林涵也不闲着,你这个当爸的给小锦开过家长会没有?秦致那是他自己乐意,我管不着他。”
“你们那是孩子大了。”乔源耸了耸肩,“小锦以后要是能像小珏那样,我做梦都能笑醒。再不然也得跟人向丹似的吧?”
向丹道:“乔组,瞧您这话里话外嫌弃我的。”
乔源正色道:“想什么呢你,对了殷浩,许哥马上就退了,你俩不出去玩玩儿去?”
殷浩道:“我是想。”举起杯子来跟他们碰了碰,语气竟是十分低柔,让乔源一下子直了眼,心说这几个哥们儿都多大了还在这儿秀恩爱,简直闪瞎人眼。
“你可真是。”乔源又笑了半天,随手把啤酒给干了。
这边的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那边庄一文的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原因无他,纯粹生理需求。他之前喝了不少水,一直紧张就没顾得上,现在一个人被锁在审讯室里,尿意上涌,越不想注意就越难以忽视,偏偏他的手还被锁在上面,有个隔板挡着就连手都伸不下去,想就地解决都没办法解开裤子拉链,憋尿憋得已经双腿发颤。偏偏还不肯直接尿在裤子里,因为觉得丢人,这样严守底线的结果就是他觉得自己的膀胱都要爆炸,简直比他被那不知名“暗器”打中膝弯的时候还要令他头皮发麻,终于在又一次的剧烈颤抖后放声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乔源听到声音,讶然道:“这么快?”
殷浩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先去洗了个手,这才和向丹一起回到审讯室,抱着双臂,听向丹对庄一文道:“这么快就’痊愈‘啦!刚才不还晕着呢么?”
庄一文咬着牙道:“我要去厕所……你们……呃……”说完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颤抖,手指在虚空中痉挛了几下,自暴自弃地大叫道,“我什么都说!你们先让我去……”
殷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让人过去把隔板给他放开。庄一文的眼睛都直了,逃跑的念头此刻已经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脑子里只剩下了厕所两个字,挡板掀开的同时就跳了起来,急吼吼地朝卫生间去了。
向丹道:“师父,他这回不会再想着跑了吧?”
殷浩松了松手指,道:“谁知道。”说白了就是心理战术,没哪个成年人还能允许自己尿裤子,尤其是成年男人,还是在能力远超于自己的人面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再说一旦打开了突破口,就不愁没话说了,说的是真话假话那再另说。
殷浩其实没想到这法子能这么快奏效,估计庄一文现在都恨死自己之前喝的两杯水了。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生理需求照样能难倒偷奸耍滑的人,庄一文再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怏怏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老实不少,低头道:“您两位有什么就问吧。”
殷浩按部就班,首先道:“姓名。”
庄一文道:“庄……庄一文。”
殷浩道:“年龄。”
庄一文道:“二十三。”
向丹道:“哟,看不出来啊,比我还小呢。”
庄一文道:“出来混呗,不打扮得老气点儿招临时工都没人要。”听着语气里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举起双手用拇指摸了摸嘴唇,又对二人道,“二位,有烟没有?来一根。”
向丹道:“你以为开茶话会呢?还抽烟,先把问题老实交代了吧。”
庄一文道:“哎,姐姐,不给就不给呗,这么凶干嘛。”
向丹道:“别套近乎,谁是你姐姐啊?”
殷浩道:“别废话。”又指了指庄一文,“说吧。”
庄一文呼了口气,道:“我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但知道它挺厉害的。我小时候……小时候见过它,它在我们那村子里咬死了几个人,啃了,满嘴的血。那时候我家里没多少钱,我妈身体也不好,过年的时候吧,年夜里头,我爸带我出去问人借钱,借高利贷,之前的还没还上,人家也不乐意借了,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爸说再等等吧,想再去求他们一次,就带着我蹲在他们家门口,我看他们家窗户上挂着好多香肠和腊肉,特别馋。一会儿那怪物就扑进他们家里去,把人都咬死了,在那里啃。我和我爸都以为自己完了,后来那怪物自己走了,我撺掇着我爸拿了他家的腊肉就走,第二天早晨听说来他们家串门的亲戚报了警。警察来说他们是被山上下来的狼咬死的,事儿也就完了,我们家欠他们的钱也不用还了。后来我爸下地干活的时候晕了,等我弟给他送饭发现他身子早就凉了,送到医院说是心梗。我初中没上完,十六岁出来打工,当服务员刷盘子来钱太慢,后来混到酒吧,有些有钱的女的就喜欢找年轻小男孩儿,我说我有什么不行的呀。”
殷浩皱了皱眉,道:“说重点。”
庄一文道:“行,说重点。后来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又看见那个怪物了,它好像还认识我,我很害怕,后来发现它好像没有恶意……它一直跟着我,我看它挺饿的,怕它吃我,当初那个事儿多少也很……就给它买了吃的,它吃的很多,吃完了就安静下来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