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之后,我与他要再见面可就相当困难了。

所以我立即将一个一直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去云城的何处呢?我怕我将伤养好之后再去找你便再也找不着了。”

他听着我这样问,稍稍沉默了一下,才说:“待林姑娘到得云城之后,我们便就此分别吧。毕竟萍水相逢,自也必然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又何必要问彼此去处?”

他这样说明明就是婉转地拒绝,潜台词就是不想与我扯上任何关系,等我们到了云城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再不相干。他这样子的话语,真的让我心里有些微的难受,难道这一路上他对我的所有关心,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否决掉么?我当然不会乖乖接受,于是继续锲而不舍地说:“这怎么行?你好歹也是我的打水漂师父,就算我们没有经过正式的拜师大礼,但你我口头上都承认了,所以我们就已是师徒关系。lt;gt;既是师徒,那便不能算是萍水相逢,当然也用不着分道扬镳了,你说是么?”

我这样说,看他会怎样拒绝,正在想着他会有何反应时,只听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何不若相忘于江湖?纵使这一路与林姑娘一同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又有着师徒之谊,但就此分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这样一来,对谁都好。”

他的最后一句话中,忽然含有一种很奇怪的意味,可是我却偏偏听不出来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样一来对谁都好,难道和我扯上关系就会给你惹祸上身么?还是他这样说有着什么深意,便是他的身份特殊,不允许他与别人有着任何牵连,以免连累着别人?又或者,他已隐约猜出我身份的不寻常,所以便想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免得以后真正到了对立的时候,会令彼此都很为难?

这一点倒是有点可能,也许他的心里便是与我一样有着矛盾。不同的只是,我喜欢他,而他不喜欢我,所以他做起这件与我划清界限的事来,才能这样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但既然他这般做,便证明他的身份必是极高,不然也不会有着此等顾忌。既是如此,他到云城当然不会是游山玩水,或是找身份地位普通的朋友。

也就是说,他要找的那个人,必定是在云城中身份也极高的人。

那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大胆地试探他了。于是我装作接受他的话,轻叹一声:“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何不若相忘于江湖,你这话的确说得不错。虽然我并不想与你分别,但既然你这般说,我也就只有接受你的意愿了。只是我不知能否请你帮个忙,帮我在云城之中找个人?”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很快便听程衡的声音传来:“林姑娘请说。”

我从包裹里将萧陵的那块玉牌拿了出来,说:“我有个朋友是云城中人,我此番去云城便是为了投奔他。但他居无定所,我也从未到过云城,所以也不知他究竟住在何处。他曾经送我一块玉牌,说是他深爱的女子送给他的,而他送给我,则是希望我凭着玉牌去找他。他并未具体说去何处找他,我也看不出来那玉牌究竟有何玄机,所以能否请你帮忙看一下这块玉牌,也许能看出些什么来呢。”

说着,我便扶着车壁向车门处走去,正待要去掀车帘,程衡却已将车帘掀起,走了进来,说:“林姑娘不要动,我进来看便是。”

我点头说好,便将玉牌向他递去,满脸期待之色,其实心里却是完全了然。萧陵早便对我说日后若想见他,便以此玉牌为信物,到云城城主府找他。这块玉牌是林雪儿送给他的,他却转送给我,看来在他的心里,我这个朋友应该有着极高的地位。而上次夏云能看出这玉牌的来历,那以程衡的本事,自然也能看出。我要做的事情,本就是想让他认出来。

他接过玉牌,刚粗粗望上一眼,眼里便掠过一道微茫,待见着上面刻着的字时,眼中诧异更深,不由抬头向我望来,问道:“林姑娘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萧陵,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这话还没说完,便蓦然止住,满脸惊喜地望着他,“莫非你认识这块玉牌?”

他点点头,脸上却有着一种极奇怪的表情,又将玉牌看了几眼,才说:“林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朋友的。”

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露出一点口风,都让我不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要去云城找云城城主。所以我只有继续试探:“虽然有你帮我,但假若我们因故分散时,我又该怎么去找我的朋友?而在整个云城之中我也只认识萧陵一个人,如果没有找到他,我在云城之中就没有什么照应了,到时我或许只能找你……”我望了他一眼,见他仍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玉牌,便接着说:“但我同样也不知晓你的去处,我的脚又受了伤,还要躲避玄羽手下人的追捕,所以若没有一个照应的人,恐怕……”

我没有再说下去,恐怕如何,他当然应该知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信他还会拒绝把自己的去处告诉我。并且他自己也说过帮人要帮到底,所以现在就到了他践行他自己话的时刻了。

我望着他,看他究竟会怎么说,却见他也抬起头来,眼睛的注意点由手中的玉牌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忽的轻笑一声,说:“其实林姑娘的这块玉牌,便是一条极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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