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泽则也学着罗金荣的样子用手替他顺气,嘴里不住地安慰着:“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说着还真将一杯白开水递了过去。
苏亦城红着双眼瞪了他一下,然后立马抢过对方手里的水一饮而尽,待到气顺了之后才气鼓鼓地将椅子往老妈身旁挪了过去。
陆容泽忍不住掩嘴一笑,低头吃肉之余,罗金荣的一块青椒煮鱼已经落在了他的碗里,并笑眯眯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亦城低眉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余光却停在了陆容泽的脸上。那道煮鱼是他自己动手做的,他很清楚那青椒的料,并非普通辣椒,而是……超级火药辣椒王!
不把他辣死他就不姓苏了!!!
果然,陆容泽在咬下第一口时脸色尽变,但碍于苏妈妈在场,只得生生将那口气咽下,可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罗金荣担忧道:“怎么了?”她以为是儿子的手艺出了问题,事实上她儿子的厨艺的确是个问题,遂立马递过去一块手绢给他擦眼泪,并对一旁略显幸灾乐祸的苏某人责备道:“早说了我去做饭你非得逞强!”
陆容泽优雅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抬眼望着始作俑者淡淡一笑,对苏妈妈说:“不关他的事,是这辣椒太辣了,触到了我的伤口而已,您知道的,我最怕疼了。”
他的笑容太过诡异,以至于苏亦城开始坐立不安。
经他一说适才注意到那道不易发觉的伤口,罗金荣赶紧起身往楼上卧室跑去,脚步匆匆,仿佛受伤的是她的儿子一般。
如今餐桌上只有两个人了,苏亦城诚惶诚恐地抿了一口红酒,不知不觉中,那股迫人的气势已经压到了他的身旁。既然躲不掉,那么就正面迎战!苏亦城“嗒”地一下搁下了手中的高脚杯,转头便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他有些心虚道:“我、我妈给你拿药去了,你等一会儿就好……”
陆容泽伸出两个指头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唇角轻扬:“你是故意的吧?”
苏亦城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虚一笑:“陆大总监说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又感觉到那两根不安分的手指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挲,心中的怒意顿时压过怯意,一挥手就甩开了他的触碰,“松开你的爪子,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越是扭捏,陆容泽就越是想要戏耍他,于是一个倾身上前就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沉沉:“你咬我的这一口怎么算?现在又用辣椒整我,我的火可是难消呢!”
这样暧昧的姿势苏亦城实在是受不了,加之他方才的那句话,苏亦城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脸颊莫名地热乎了起来,正欲动怒之时余光瞥见了楼道口那抹匆匆而下的身影,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一把推开了将自己搂着的男人,而后正襟危坐地拿起筷子淡定地扒饭。
陆容泽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心情随时随地都写在脸上,这般淡定的模样,真的与之前的那个炸毛兽联系不起来,也与以前吵着要和他断绝关系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容泽,把这药抹一点在伤口上,在伤口痊愈之前不要再吃辛辣等刺激性的食物了。”罗金荣把手中一琥珀色的玻璃瓶儿递给了他,随即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道:“忌虾蟹等海鲜食物,以免伤口发炎,唔,你且先吃一些蔬菜吧!”桌上能算得上是蔬菜的,就只有那道西红柿鸡蛋汤了。
后来苏妈妈坚持要再炒几个青菜,陆容泽不想麻烦就止住了她的一番好意,瞧了瞧依然淡定的苏亦城,他觉得很满足。
晚饭之后罗金荣又与陆容泽聊了些油盐淡茶的事,口里心里都对这个年轻人夸赞不已,惹得一旁被冷落的某人恼火不已。最后在某人的委婉提示下,侃侃而谈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罗金荣又削了一个梨子递到了陆容泽的手里,笑眯眯道:“天很晚了,容泽已经很久没有到我家来过,不如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噗——咳咳……”一口饮料没有咽下去,苏亦城被呛了个结实。
听到了这么个不协调的声音,陆容泽脸色显得十分为难:“谢谢阿姨的好意,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还是回去吧!”
这句话说得真好,某人还在心里称他识时务,奈何老妈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到自己被天雷击中了,而且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怎么行,你刚喝了酒,酒后驾驶是最不安全的!”
苏亦城赶紧搭话:“他喝的是红酒,红酒没事的,而且陆总监技术好,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不是也出过一次车祸么,现在不依然完好无损地坐在你们二位的跟前!”说完冲身边的人微微一笑。
罗金荣又拿起一个梨子慢慢地削了起来,嘴里不屑道:“你虽然身子没事,但是我总觉得你的脑子给摔坏了,这段日子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儿……”
她又怎么知道苏某人是重生的呢?苏亦城尴尬啊地摸了摸鼻头,双眼直直地盯着老妈手中的那个被削去一半皮儿的梨子,心里盼着那个家伙能够识趣地自己离开,不要他拿扫把做一些不雅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