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华有些诧异,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道士见状,笑的更和蔼了,“不是正式的,只是名义上的而已,不做徒弟做我师弟也成啊,咱们平辈论交。”

牧倾华有些明白过来了,“你要我一直呆在青峒观给你做饭?”

他说的直白,承平干笑几声,赶紧道:“我青峒观很好哒,风景好,地位高,在大佟王朝可是排在第一位哒,从前朝开始,每一任的青峒观观主可都是国师,对了,我看道友风姿卓绝,道法修为皆不在我之下,长生道友可有兴趣当国师,做了我师弟,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你做国师哒。”

老道士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他都当了快七十年的国师了,每天都要在外人面前装逼,保持着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连打个牙祭吃个兔子都要趁着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实在厌烦。

尽管承平老道说的眉飞色舞,天花乱坠的,但牧倾华却始终绷着一个脸,摇头一句“没兴趣”。

老道士说的口都干了,“别人想老道还不给呢,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牧倾华淡淡道:“做国师又没什么好处……”

“有哒有哒,”老道赶紧说道:“大佟朝的国师受人尊敬,地位崇高,连当今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呢。”

牧倾华兴致缺缺,“哦。”

“做了国师就没人敢得罪你了,满朝文武都要敬着你,上打昏官,下打佞臣,多威风。”

牧倾华开始拿起筷子吃面。

老道士一一例数当国师的种种好处,最后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弱弱的提了一句,“当国师还很赚钱……”

“多少?”牧倾华果断搁下手里的碗。

老道士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对方那双静若寒潭的眼眸里开始冒出了一颗一颗的星星,他半响才说道:“国师俸禄很高,一年的俸禄可以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买一座大宅子了。”

“接了!”牧倾华一挥袖子,利落豪迈。

于是,话题是怎么从一只兔子发展到推销国师的?!

初七那天,皇帝斋戒三日,沐浴更衣,在国师的陪同下亲自向上天祈福,以保江山太平,国泰民安。

礼节繁多的祈福过程让叶重澜晕头转向,整个人都不好了,以至于傍晚歇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累成了死狗,不只是身累,更多的是心累。

短短几天而已,他已经身心俱疲,深刻的感觉到,皇帝这个差事,绝对不是人干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为此不惜去偷去抢,在大唐的时候是这样,这个时空也是这样。

要他看来,当皇帝除了吃得好点穿的好点,有很多的人可以随意的使唤,也没什么其他好处了,而且论吃的东西还没他家道长做的好呢。

除此之外,倒是各种各样的束缚一大堆,走到哪都有人跟着,一点自由都没有,让他扣个脚丫都要战战兢兢,蹲个马桶也要腰背笔直,目光锐利,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威严形象。

而且他还要随时保持着面瘫表情,不能大笑,更不能大哭,要在每个人面前高深莫测,让人猜不出你的情绪,叶重澜表示,他好累,面瘫是他家道长的专属,他虽然就喜欢他家道长那个样子的,但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啊。

要是他一直瘫着脸一直瘫着脸,导致面部神经坏死怎么办,那他以后不是没法笑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好可怕,他的未来一片黑暗……

叶重澜的心里各种崩溃,却还要端着帝王的威仪走完整个祈福过程,长长的祷文念完烧掉,这场漫长的仪式也算是走到了尾声。

白衣道袍的老道士引着帝王走进内殿,白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檀香味。

承平老道亲自切了茶,呈到对方面前。

叶重澜暗暗叹了口气,对方的身份穿着还是给了他一种亲切感的,他又想他家道长了。

两人就着最近发生的天灾人祸谈论了一番,承平道长自然是好一顿的安慰,最后终于切入了正题,直言自己年纪大了,越发的力不从心,想要退下国师的位置。

看着对方红润的肤色,中气十足的脸,叶重澜有些无语,但到底也没有拒绝,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不是吗,反正两人又不是很熟悉。

只是,“继任之人可已有了人选?”每一任的国师都是上一任国师指定的,若无意外,就算是皇帝也不好随便插手,这是对国师的尊重。

承平老道微微颔首,“是贫道的师弟,他常年在外游历,最近刚回来,正好让他接下这个位置。”

叶重澜点头,“既然是道长的决定,朕自然不会反对,京城的揽月馆还空着呢,朕走的时候正好让新任国师与朕同行。”

“如此甚好。”承平老道含笑道:“我那师弟在外自在惯了,不大通俗物,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原谅则个。”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叶重澜自然答应。

皇帝的车架来的时候是浩浩荡荡,走的时候也是浩浩荡荡,承平老道站在山石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去的车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从怀里取出一封带着火焰标记的信,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手一扬,那封信彻底变成了灰烬,随着风,飘散在空中。

“啧,风云际会,天地变动,老道可不陪你们玩。”青峒观传承千年,从不参与世俗纷争,岂能毁在他的手里。

承平老道转头,看向西北方向,一个命盘之外的人,究竟能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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