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看叶剪秋打量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挣脱母亲的怀抱,跳到炕上追着一只小猫玩。

一听叶剪秋发了话,牛氏立刻停止了哭泣,大声道:“大小,你莫要恨娘,你明儿就被人牙子带走,将来无论富贵或是丢了性命,莫要回来找俺和你爹追债!”

“绝对不会!”

叶剪秋打量了一下这个洞穴之家,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赤贫!

洞内一贫如洗,洞壁上挂着少的可怜的几束玉米和谷穗外,还挂着几件皮制的衣物,空荡荡肥大的衣袍飘荡在空中,诡异的像有人悬了梁……

角落黑冷的灶膛边还有一个坐在小石凳上的十几岁的女孩子,同样穿着黄皮袍子,头发枯黄,低着头无声的坐在那里。

突然看到这个无声无息的女孩子,叶剪秋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的眼神好,根本不知道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存在,她是那样的胆怯和害怕,左手一直紧紧缩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被猎人盯住可怜的小鹌鹑。她偷偷的抬眼睛看了一眼叶剪秋,吸了吸鼻子又将脑袋深深的垂了下去。

石块搭建的大炕上那个男孩子套着件皮背心,穿着皮短裤,光着两只脏乎乎的脚丫子在炕上对那只猫追来打去,随着脚步的踩踏,炕上铺的玉米秸杆不停的沙沙作响。等玩腻了猫后,这个男孩子又飞快地跳下炕,骂骂咧咧的撕打着低着头蹲在洞口的叶大山。

而蹲在洞口编织的叶大山,可能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光着黝黑的上半身,身上瘦的皮包骨,头上包着一个兽皮帕子,一张饱受生活折磨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叶大山不理会抓他头发的脏手,盘着腿坐在地上只顾低头干活,两只粗糙的大手正在编织用玉米皮做的蒲团,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层碎草屑。

听到叶剪秋的话后,叶大山停下编织的手,抬着头惭愧的看着他,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后悔,你莫要伤心。”

听到儿子这么说后,叶大山双眼含泪,两只大手胡乱拨拉着头上的皮帕子,他喃喃道:“是爹没用,是爹连累了儿子……”

“没事,我会生活的很好。”

叶剪秋对将来的生活还是很信心的,他上辈子的异能就是能在手掌心变化各种植物,因此才学了农业技术,可惜还没等他大有作为,就来到这个世界。

不管他被卖到哪里,也许很快就能利用自己的异能换成银子,然后将自己赎成自由身,到时候,可以做自己想做事。而且这个世界一看就是缺水的荒滩戈壁,也许他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的农业会更有帮助。想到这里,叶剪秋就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而一旁的牛氏,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大小终于可以卖掉了,家里总算少了一个累赘。

天色渐沉,这个石洞之家更是黑暗,洞里没有点蜡烛油灯,只有灶火处发出一处亮光。牛氏终于不在哭闹,一家人沉默的围坐在灶膛边。

那个女孩子非常能干,不时的往笨重的石锅里煮着什么,只是那只左手却怕见人似的总是缩在自己怀里。叶剪秋偶然发现,她的左臂细瘦弯曲,细瘦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缩在一起像只鸟爪子。但她右臂非常有力,用一只手将一些又黑又硬的肉干捣碎了放在锅里,然后用右手和左臂配合娴熟地将一个黑色的大陶罐夹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往锅里加了点水。

等水烧开后,那女孩子又开始用捣碎一些黑色的石头,她费力的将石头捣碎后,竟然抓起石头一把丢在锅里!在一边一直观看她做饭的叶剪秋不禁“哎”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叶剪秋只好道:“那黑色的石头为什么丢锅里啊?”

叶大山不禁看了一眼儿子道:“大小,那石头是当盐使的,你莫不是病的忘了?”

“嗯,有些事记不得了。”

牛氏心事重重的看着跳跃的火苗出神,她喃喃道:“忘了好,忘了好!忘了就是福!”

叶剪秋疑惑的看看叶大山,叶大山低头无语。

感到自己身上的破袖子被人拉了拉,叶剪秋回头,只见那个流着鼻涕的男孩子爬到他身边,抬起手臂用力擦了一把自己的鼻子,那鼻子下面有两条非常明显的红色印痕,是常年的流淌的鼻涕造成的,叶剪刀并没有嫌弃这孩子,而是怀疑这孩子有严重的鼻炎。

只听他道:“大小!你病傻了?”

“的确病糊涂了,原来的事情都忘掉了。 ”

“都忘啦?你不知道咱村前两天才死的人了么?他们上山打兔子被摔死了,中午太阳毒,村里人找到人他们时都晒成人干啦!”

“然后呢?”

“后来就埋在山里啦,用石头一堆就完事了!那里咱村里死的人很多,山里净是一堆堆的石头坟!”

那男孩子脑子看起来木楞楞的,说起这些生死的事情很自然,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仿佛是很平常的事。也不怪得他麻木,这西兔儿村病死饿死的人多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叶剪秋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个村子如此贫苦,生命是如此脆弱。

叶剪秋没有父母,从小和姑姑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在偏远的农村,姑姑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所以叶剪秋打小什么活都会干,打麦扬场,喂猪养鸡,洗衣做饭……叶剪秋在山清水秀的小村里安静的长大,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可惜姑姑身体不好,早早去世了,叶剪秋坐在她的坟头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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