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用钱买的就是不准。他心想,又透过纸张看到了什么。

翻过背面,熟悉的笔迹写着几行小字:

存折与借条压在里屋衣橱顶铁盒下,古董字画都可变卖,银///行///卡副卡在书桌第二个抽屉,密码123587。

“神经。”丁隶嘀咕一声,捏着签纸的手重重垂下。

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他闭起眼睛,长长地呼出胸口积压的空气,又将那几件衣服堆起来当了枕头,不久就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个接一个的梦,梦里只有一个人……

☆、永无

八月初,立秋。

天气已到最热,丁隶在里屋上网到半夜,老旧的落地扇咔哒两声罢了工。第二天一大早他收拾出门买了空调,两个工人送货安装,爬出窗户往红砖墙上钻眼。忙活完一个小时,留下了半屋子灰,丁隶拧了抹布打扫着,不留神碰翻架子上的白瓷瓶,啪啦碎了一地,扔下抹布去厨房找扫帚,刚回到客厅他整个就呆住了。

“我才多久没回来,你就把我家搞成这样?”一个人站在门口。

丁隶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

那人走进来,捏起一块白瓷叹口气:“乾隆年间的东西。”

丁隶张了张嘴,话音却卡在喉咙。

“干嘛把空调装在卧室,厅里那么热。”那人推开折扇摇了摇。

“那我请工人把机子移出来。”丁隶终于说。

“算了,又得弄一屋子灰。”齐谐道。

丁隶上前两步,接着一把抱住了他。

“干嘛。”齐谐说。

丁隶没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哭什么,一个大男人。”齐谐笑笑。

“阿……静……”丁隶埋在他脖子里,哽咽地喊。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齐谐轻拍着他的后背。

丁隶抽噎着点点头,渐渐才松开了手,齐谐扯出一张纸巾替他擦脸,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擤了擤鼻子。

“你不是死了吗。”丁隶忽然赌气地说,声音被纸巾挡住,嗡嗡地加强了这种效果。

齐谐往桌边一靠:“谁说我死了。”

丁隶一时无话:“谢宇和卫远扬。”

“也是。”齐谐捏起下巴,“以人类的常识来看我的确没救了,不过我又不是人,所以没死成。”

丁隶啪地将纸团摔在地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半个多月连声招呼都不打!”

齐谐不为所动:“我在医院睡了十几天,前天早上才醒过来,你要我怎么跟你打招呼。”

丁隶愣了一下赶紧扶住他的肩膀:“你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已经好了。”齐谐不耐烦地挡开他。

丁隶手足无措地看看周围,拖过一只圈椅把他按下,又去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双手递过去。

齐谐笑了笑,接过来喝了一口:“曾总的事我还没告诉你呢。”

“曾总?”丁隶不明白。

“你失忆了吗。”齐谐抬头看他。

“你死了之后就恍如隔世。”丁隶说。

“我还没死。”齐谐纠正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血藻的故事。”

丁隶点点头。

“上回说到有一族人隐姓埋名活了下来,为了防止长生一事再次暴露,长者便暗中立了规矩。每当族里有婴儿出生,他们就卦爻定下生龄,等时间一到即派专人暗杀,并伪造出正常死亡的假象,这才世代逃过了灭族的灾祸,存活至今。”

丁隶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你是说那个曾总恰好是藻血的后人?”

“没错。”齐谐点点头,“两个月前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发觉自己生龄将尽,便心有不甘,又推想家族千百年间都是如此,自己实在难逃劫数,才做出了毁船假死的疯狂计划。”

丁隶嗯一声:“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成功了。”

齐谐却笑:“没有。”

丁隶眼睛一抬:“为什么。”

“你知道杀手是谁吗?”齐谐问。

丁隶毫无头绪。

“自始至终都潜伏在他身边的人,不顾全船撤离也留到了最后的人……”齐谐喝着水,不紧不慢地提示。

丁隶啊一声:“那个女人!”


状态提示: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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