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走到这条繁华的长街的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间奢华而歌舞升平的客栈,那间客栈门口有个有着深黑色眼睛的漂亮的小男孩子,正在玩一个白色的的如同雪球一样的圆球,我走过去,蹲下来对他说,小弟弟,哥哥可不可以玩玩你的球?然后那个男孩子对我笑了,如同最清澈的泉水一样干净而舒展的笑容,他把那个球给了我,我拿到手上,然后脸色变了。因为那个球是真实的球,也就是说,这个凡世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真实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西方护法的灵力居然强到这种地步,居然可以将幻术实化。我叹了口气,想叫他们停下来,明天再说。

当我转过头去想要告诉他们的时候,我看到了辽溅空洞的眼神,他望着我完全没有表情,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然后他突然地倒下来,死在了进入西方领域的最初的地方。

当辽溅到下来的时候我还完全没有反应,而片风已经一步跨过去抱住了辽溅,可是已经晚了,皇柝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后他的手僵硬地停在那里,无法动弹。

皇柝扣起左手的无名指然后沿着辽溅的身体在他的皮肤上的虚空游走了一遍,然后他抬起头来望着我,表情严肃,他说,王,辽溅死于中毒,慢性毒。

皇柝告诉我下毒的人必定是个暗杀高手,因为他算准了辽溅会在进入西方领域的时刻突然暴毙。可是这种慢性毒的潜伏期很长,也就是说早在我们没有进入西方领域的时候,辽溅就已经被人下毒了。

我看见皇柝的眼睛中突然有一丝很模糊但是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可是之后他又恢复了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表情,他说,王,在之前的行程中,谁最有机会在辽溅的身上下毒?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我知道他们全部明白了皇柝的意思,只是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我说,每个人都最有机会下毒,月神,潮涯,片风,你,和我。

片风说,皇柝,你不该怀疑我们任何一个人。

月神冷冷地说,如果我要杀他,他会死得相当完美,你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他死亡的原因。

潮涯没有说话,低着头,风吹过来,她的头发纠缠地飞起来,有些遮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柔弱,我知道在蝶澈一战之后,潮涯的灵力消耗格外严重,没有可能是潮涯。

皇柝说,我没有怀疑任何人,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而且我也相信我们之中不会有人会暗杀辽溅。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那个人的暗杀技术是多么出神入化。

那天晚上我们在客栈住了下来,那家客栈有着格外奢华的装饰和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我们几个人住在听竹轩,那是几间坐落在一片浓郁的竹林里面的精致的木舍。那些苍翠的竹叶上还残留着积存的雪,偶尔有风过来的时候那些雪花就从竹林间如同花朵一样纷纷飘落。

潮涯很喜欢这个地方,她说在刃雪城里面从来都是高大而恢弘的宫殿,有着参天的玄武石柱和高不可及的天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房子。

辽溅被我们葬在屋子背后的空地上,潮涯本来想为他弹奏安魂曲,可是她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持,她对我笑了笑,我看的到她笑容里面的难过。

那天晚上潮涯吃过饭之后最早去睡,我看着她走进房间,我从她的背影里看得出她的疲惫。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无法睡去,我脑海里面不断重复着从进入幻雪神山到现在的画面,一幅一幅,不断从夜色中浮现出来又隐没到夜色中去。我不得不承认西方护法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厉害的对手,对于他的进攻,我们甚至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我突然发现,原来暗杀术真的是幻术里面最难以抵抗的。

我翻过身,面向窗户,看着月色从窗柃流淌进来铺满地面。然后我突然从床上跃起来,闪身到窗户后面。

因为我看到月神突然出现在我的屋子的后面,月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的清晰。月神背对着我,站在屋子后面的空地里,站在辽溅的坟墓面前。我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晚上月神去辽溅的坟墓干什么。突然天空上面有云朵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在那些明亮的月光突然减弱的时候,我看到了月神手上的月光,我不知道现在月神想动用幻术干什么,这里没有任何敌人出现,甚至没有任何人出现。

正在我奇怪的时候,皇柝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月神身后,在那些凛冽地风里面,皇柝地幻术长袍竟然纹丝不动,我知道他的全身已经布下了防护结界。

可是月神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出现,月神低低的疾呼了一声“谁”然后迅速地转身,然后她手中的月光刀刃已经出手了,从下往上斜刺皇柝。从她说话到转身到出手,总共不过一刹那。我终于知道了月神的暗杀的速度和实力,以前我一直低估了她的能力。

可是皇柝似乎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出手,所以他很从容地伸出手架住了月神的光刃。

月神收回手,说,竟然是你。

皇柝面容冷酷,他说,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月神冷笑,她说,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皇柝说,这个不用你管。

月神说,这个也不用你管。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开。

在月神就要走出屋子背后的空地时,皇柝背着月神,低声说,月神,这间听竹轩只有我们几个人,你为什么一出手就是那么厉害的杀招?

月神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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