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埃里希现在想来,算是彻底搞清了原委。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他的酒里被任骁下了药,否则不会只喝了两杯就发晕。任骁亲自下厨特地为他准备的感谢晚餐,只是为了给他下药,趁他昏迷时方便取钥匙的铺垫。在他误会的情况下,勉强配合他与其上床,也是为了掩饰他要盗取“虹频之心”的行为。

这全部的一切,没有一件出自他的真心……

亚尔曼的视线从监控录像中移开,转头看了眼双目失神的埃里希,气愤道:“塞尔比不安好心,这个任骁,要尽快除掉。”

对于塞尔比每年都殷勤送来联姻名单的行为,亚尔曼一直都是警惕着的。前面几年,他根本没有将名单递给埃里希看过。直到最近两年,埃里希过了三十岁,仍未娶妻,焦急的皇帝舅舅,才抱着碰运气的成分,把名单拿去给埃里希选的。没想到埃里希还真的从中挑选出了少将夫人,对此亚尔曼是一面高兴,一面忧心。他高兴埃里希终于遇到想要结伴的人,可也忧心塞尔比千里迢迢派人嫁过来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在“虹频之心”上设下警报监控和位置追踪,以便随时掌握它的状况。现在看来,当初的这一手准备还是有必要的,塞尔比千方百计派人嫁过来的目的,果然是“虹频之心”。他决不允许有人对他妹妹的遗物下手,更不可能让这样危险的人继续留在埃里希身边。

尽管想到任骁的种种背叛行为,埃里希是既痛心又气愤,可刚刚他在听到皇帝舅舅说要除掉任骁的话时,他胸中的气愤与心痛却全都感觉不到了,剩下的只是焦急与担忧。

“舅舅,不要……”埃里希望着亚尔曼脱口而出。

不知亚尔曼是没有听清,还是听清了觉得难以置信,他大声反问埃里希,“你说什么?”

停顿了半晌,埃里希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亚尔曼说:“求您别杀任骁。”

亚尔曼挑着眉,反问他:“不杀他,难不成还让他继续留在你身边,眼睁睁看着他盗走你母亲的遗物,回塞尔比不成?!”

埃里希无言以对,不自觉地低下头来。

亚尔曼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继续提醒他说:“‘虹频之心’是你母亲一生的心血,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我决不允许它有任何的闪失。任骁觊觎并付诸行动要偷盗国宝,这在塔兹是重罪,够他死一百回了。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你们还没有孩子,趁事态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之时,及早断干净最好。”

这话说完,亚尔曼便打开通讯器,冲着显示屏呼叫“罗德”。埃里希听到“罗德”的名字,立即快步上前按下皇帝通讯器上的挂断键。罗德是专门负责处理皇家内部违法乱纪之人,这事若是交由他处理,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亚尔曼表情严肃地望着埃里希,沉声质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埃里希退后一步,低头屈膝,跪在亚尔曼面前,言辞恳切地请求道:“求您放过任骁……”

“孩子,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亚尔曼看了心疼,赶忙伸手拉埃里希起来。

从刚刚亚尔曼的神色来看,埃里希知道舅舅动了大气。尽管他心中也对任骁的所作所为气愤万分,可他还是不忍心看着他死。

埃里希在亚尔曼的拉抻下站了起来,他郑重地向亚尔曼承诺道:“陛下,我会说服他,放弃偷盗‘虹频之心’的。”

“哎……”亚尔曼听后直摇头,叹了口气道,“只怕不会那么顺利,他的行动恐怕并不受他个人所控,背后一定是塞尔比在指使。要想杜绝,并不是搞定他一个人那么简单,我不能冒这个险。”

埃里希不肯放弃,声音坚定地说:“不管多难,我也会去试的。舅舅,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他放弃偷盗的。请您再给他,也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看到埃里希如此坚持,亚尔曼不忍再拒绝,但他也不能对此毫无防备。思考了片刻,他答应埃里希说:“要保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真的?”不等亚尔曼说完,埃里希便激动地抢话道。

亚尔曼点点头,望着埃里希说:“但有一点,在这之后,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埃里希连连点头答应,并询问道:“怎么做?”

亚尔曼示意埃里希坐下,而后向他娓娓道来。听完皇帝舅舅的主意,埃里希目光坚定地对他说:“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我是不会让这个万一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各自的心思

埃里希从塔兹皇宫离开,直奔少将府卧室。当他回到少将府,推开卧室门时,任骁刚好吃完早餐,正在接受医生的诊疗。

自埃里希推门进来,任骁就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场,让他不寒而栗。他的脸阴沉得可怕,是心情不好吗?不对啊……早上出门时,他还满脸笑容,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情绪之中。现在表情却这么可怕,是刚刚在皇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任骁在接受身体检查的同时,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埃里希,他警惕地关注着他的情绪变化。这位少将大人喜怒无常,为了自身的安全,他要更加悉心注意才是。总之,现在先默不吭声,静观其变吧。

埃里希阴着脸,一步步朝他走来。任骁的心随着他脚步的临近,变得更加忐忑了,他总觉得埃里希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杀气,但又与从前的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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