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垮了脸,“哪有!我明明在式神面前是高高在上的!”

楼北居高临下冷冷道,“呵,你说这话嘴巴不疼吗?”

“……”

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保宪再次整了整头顶的礼冠,胸前的贴纸和桧扇。

“阿北,你得知道,我可是贺茂家族的阴阳师,是宫中御用的占卜者。”

他语气平平,不是炫耀,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

在其职,守其位。

一个人保持最本质的东西不容易,伪装只是手段而已。

# # #

宫门用红色的染料刷了一个遍,飞檐斗拱,四四方方。

楼北盯着这地方一阵恍惚,总觉得在记忆中有见到过,曾经来过这里。

保宪告诉楼北要去后宫门,村上天皇在那里等着他们。

“我也要一起?”楼北讶异。

“怎么?莫不是怕了?”保宪勾唇笑道,“你可是妖怪啊,还会怕天皇?”

楼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是怕你怕。”

村上天皇长得很秀气。

见到他第一眼,楼北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平安时代的天皇都梳着奇怪的发髻,穿着十分沉重的礼服端坐在上席。

他已过而立之年,但眼中却仍然看得出单纯的神采,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茬,但并不会让他显得邋遢。

一扫而过看到保宪和楼北从门口进来,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

保宪立刻上前,恭敬的作揖,“村上天皇!”

村上天皇的嘴角向上弯了弯,眉间带着一丝的喜色,“是保宪啊。”

“嗨!”

楼北站在后方不出声,看着保宪跟着村上去了偏殿,里面有刚出生的承子内亲王在等他们。

果然是因为新皇女的降生,这应该是村上的第一个皇女,他之前的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有传言说是被拿去喂了野狗,但也有人传言是大妖怪作祟。

流言被封锁的很快,而村上的第一位皇女降生的喜悦也冲击了这阴影。

他淡淡的望着远处的宫墙,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在脑中挥之不去。

很快,保宪就从偏殿出来了,带着微笑向村上天皇告退。

楼北迎上去,“怎么样?”

“你说呢?”保宪很快收敛了脸上的微笑,“镇星虽到,但顺行过快了。”他显然想到了阿北所提过的补救措施,“廿八年补足不了。”

“所以……?”楼北眼眸沉了沉,“不会过三年吧。”

保宪沉着脸点点头,“怕是活不过三年。”

楼北不说话了,人的年岁根本无法自己掌控,世事无常。只是可怜那孩子,刚出生不久,世界还没有好好看过就要失去生命了。

“你这样和天皇说了?”

“我傻吗?”保宪翻了个白眼,逗得楼北笑了出声。

“看着的确不精明。”

“……喂!你够了!”保宪拿桧扇戳了戳那人的脑袋,“出去说。”

回去的路上,楼北慢慢悠悠的晃着胳膊,宽大的袖袍蹭着贺茂保宪的手背,弄的他痒痒的。

“你怎么说的?”丹凤眼的男人好奇的问道。

保宪看了他一眼,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没怎么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小心一点,说不定是可以避过的。”

“避过951年的大劫?”楼北嗤笑,“他也信?”

“喂喂喂,我好歹也是挂名的占卜阴阳师!”保宪无奈的摇头,“你不要质疑我好不好——而且我只是说小心一点就可以解决,我可没说能帮他渡过这一劫……”

楼北挑眉,“你这完全是语言漏洞!村上天皇居然会相信你的说辞?——啊,保宪原来也是会说谎的……”

贺茂家的男人咧嘴一笑,伸手抄起扇子就往身边人脑袋上戳,边戳嘴里还边说,“啊,阿北你真是单纯,这就是政治啊!”

谁知下一秒,他双手立刻被锁到了身后,只见平日里冷冷淡淡对事情总是漠不关心的男人突然靠近了自己,鼻尖几乎贴到了他脸上。

保宪发誓,他几乎能数清楚阿北的睫毛。

“我单纯?”他语气有些古怪。

保宪呐呐的张了张嘴,不敢动弹,因为只要他一说话,绝对可以碰到那禁忌的地方。

然后,绝对,一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贺茂保宪心中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平日里的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闪过,但是却什么都抓不住,这感觉跟一片空白没什么两样。


状态提示: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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