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谨慎地注视着这些帷幔,手一翻,七把小剑又朝着帷幔飞了过去,却在碰到帷幔的一瞬间啪的一声掉下。离渊只觉得神念一痛,黏在小剑上的神念凭空消失了。那神念于他虽不过九牛一毛,对方这一手却让他陡然升起了警惕。

离渊又拿出七枚小剑,打算再尝试一下,手臂却被抓住。对方的指节分明,瘦骨嶙峋,力道轻微,是在场唯一不曾修真之人。

纤细也好,嶙峋也好,这只手于离渊足有看头。离渊心里微微一动,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强装若无其事道:“白少爷有何指教?不会这也是你们白家之物吧?”

“并非。不过,在先祖留下的典籍中,我曾见过相似的记载。”

离渊盯着他看了半天,冷哼一声:“你倒是见多识广。”他面上镇定,抓住白乐天手臂的手却在趁此机会将这种触感牢牢记住。

“先祖自然是如此。”白乐天漫不经心地笑道,三言两语就挡开了嘲讽,“这些帷幔名为勾魂帐,只噬灵力,以凡铁扫开便是。”

赤歪歪头:“原来如此!”他缩回手,没有了要动的意思。妖族天生灵力丰沛,因而对于掌控并不在行,无时不刻不在散逸微弱的灵力。那于他本算不上什么,在这帷幔前却极其危险。

离渊缓缓松开手,拿出一把剑,抹掉上面的灵力痕迹,拿起剑柄小心地朝着帷幔扫了过去。这把剑于他不过凡铁,可以凡人的标准也算得上削铁如泥了。帷幔碰上剑锋时便破了,被离渊轻轻一划,便变成两半,缓缓消失了。离渊并未因此松口气,另一手已经掐好法诀。

这帷幔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对方的阵法,用以迷惑和限制他们。而真正的敌人还在其中隐藏着,等待着时机——不,或许只是想利用这些帷幔而已。

笑声忽然减弱了,然后落到了实处,从层层帷幔后面传来。离渊一鼓作气,破了几层帷幔,忽然像是遇到什么一般滞涩起来,而那嘎嘎的笑声如在耳边。他薄唇一抿,剑势猛变,以千钧之势朝着对方砍去,却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帷幔。离渊猛收灵力,回冲激起他一口鲜血。

他神色变幻,也被激起了凶性。他抬起手,十六把长剑一把一把出现,飞到在他的头顶盘旋,随即朝着四面八方飞去。离渊准确地在碰到帷幔之前撤去了灵力,仍是一阵气血翻涌。他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空荡一片,刚刚的帷幔仿佛是梦境一般。

没等他轻松下来,四面八方忽地开始射箭,密集的剑雨让人避无可避。离渊忽有所悟,飞身挡在白乐天面前,撑起了防护结界。一波剑雨结束,离渊伸手一转,羽箭从地上飘起,忽地加速,被送回他们的来处。他动作不久,便听得弓箭入肉之声,与此同时更是响起阵阵痛呼。离渊满意一笑,转头看向白乐天:“如何,白少爷?”

白乐天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拿火折悠然点上,就着火光看着离渊。他的脸在火光下映得发红,此时笑容也恰到好处,拿蜡烛的手却显得苍白了:“多谢。”

离渊的余光能够瞥见周围的黑衣人,心神却并不在此。他在意识到之前已经把蜡烛从他手中拿了过来,嘴上淡淡道:“小心蜡油。”

他说完便有些后悔,似乎自己关心得紧了。

白乐天没说话,急切地吹熄了蜡烛。离渊一愣,忽而背后有风袭来。他神色不变,手在背后一扬,便挡住了偷袭者。他反手将刺客扔了出去,问道:“是蜡烛?”

白乐天应了一声,红绡已经带着他到了窗户边。红衣姑娘一挥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面前的黑衣人们下饺子一样掉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的主人,不知使唤了何物驾两人飞在天上。赤化作赤豹,紧随其后。离渊手一勾,地上他用过的宝剑重又飞了起来,朝着黑衣的袭击者们攻去。离渊也从窗户中飞了出来,宝剑飞来自动封住了两扇窗户和门,将黑衣人堵在了里面。

离渊打了个响指,宝剑化为纯粹的灵力,砰地一声爆炸,扫平了整个楼层。

他满意地追了上去,没有发现身后破碎的楼房在渐渐地复原,恢复原本富丽堂皇的样子。

白乐天抓着红绡,忽然喷出一口血。红绡担心地看着他,白乐天挥了挥手:“没事,老病犯了。等阿长回来就好了……”

“阿长?”正好赶上的离渊问道。赤豹歪着头,同样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着。

“我白府世代的三修仆之一。”白乐天简单地介绍道。

离渊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不过是顺口一说,对方怎样回复却并不重要。他心中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事:“那些黑衣人不过是凡人,怎么可能有勾魂帐这般器物?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

“他想要的可不是在下的命。”白乐天莞尔一笑,又是一阵咳嗽,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离渊看得心焦,上前一步想以灵力疏导,却被白乐天伸手挡在前面。那只苍白纤细的手伸在他的眼前,令他的喉咙又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小少爷其人充其量有些特别,可他的手于离渊却几乎是难以抗拒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雷电朝着他们劈了过来,分外刺眼,离渊猛地抬头,不怒自威,浑身威压让雷电在到达之前便自行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爷的确是让人心疼啊

☆、激斗

但这远非结束,天上的云渐渐聚集,翻滚着,酝酿着,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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