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尧见着两人折返,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下鸡蛋了。“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去打游戏么?”

杨子溪拿着单子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道:“怎么,咖啡店还能赶人啊?”

“不是不是……”石尧说:“就是奇怪嘛。”

杨子溪拍了拍自己对面的座位,说:“石尧,坐。”

石尧道:“我还要上班呢……”

“你偷懒摸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要怕这十几分钟,我就是有个事要问你,你坐啊。”杨子溪支起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钟梨直接绕到桌边,把石尧推坐下了,道:“你坐坐坐啊。”

这幅架势像极了审问。石尧心惊胆战地坐下,问:“问什么啊?”

杨子溪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晏海清去哪里了?”

“你对晏海清怎么这么执着……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啊,十一她只上三天班,休息去了吧。”

杨子溪道:“我昨天傍晚才扭脚,今天晏海清要是没跟你联系过,你怎么知道的?”她突然靠近石尧,小声说:“晏海清在躲我?”

既然晏海清昨天去当家教了,那今天不在这里去当家教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可石尧知道杨子溪的脚扭了,这就很不一样了。

要么是晏海清专门打电话给石尧通知这个事情,要么是昨晚到现在他们见过面。最有可能的,就是晏海清今天其实来上班了,可是石尧帮着瞒自己。

所以杨子溪折回来,就是为了看石尧的反应和店里的值班表。今天和晏海清交错的那个格子里划着勾,真当自己没看见?

找不到晏海清也就算了,可是晏海清躲得这么明显,到了要拼命跑、要联合石尧撒谎的地步,又是为了什么?石尧又为什么要配合?

这一点反常实在挠得杨子溪心痒痒的,她本来以为昨天是因为晏海清自尊心受不了才跑的,可自己见过对方在那么多地方打工,也没见对方表现失常。要说是家教的工作比较特殊,不至于连咖啡馆里也要躲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杨子溪怀着解谜的心情,打算从石尧这里找突破口。晏海清之前连“求不告密”都说不出口,现在更怕挖不出什么了。这个人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类型,好在还有石尧这个猪队友。

石尧眼神躲闪了一会儿,道:“这……不是……她……她没有在躲你……”

杨子溪明显不信:“你把我当傻子耍啊。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绝对不会告诉晏海清你出卖她的!”

石尧一惊,在座位上扭动起来,试图钻出去。“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你这么说我更不会说了!”他身姿矫健,一个弯腰就挣脱了钟梨的辖制,从桌子下边钻了出去。他冲杨子溪比了一个v字得瑟,转头就要跑。

杨子溪慢悠悠拿着菜单在桌子上敲,道:“那我只好去后台找晏海清问了。”

石尧哭丧着脸又坐了回来,说:“你……”

杨子溪摊了摊菜单,说:“跟我斗,你还早了十年。”可事实是,十年后的石尧都斗不过杨子溪。

石尧叹了口气,说:“你们十一不是去旅游了嘛,被晏海清知道了。”他看了钟梨一眼。

杨子溪疑惑问:“这跟她躲我有什么关系?”她想起来,昨天晏海清也提了一句这个,难道这次旅游有什么玄机?

石尧嚷嚷道:“怎么没关系,钟梨不是拿助学金去旅游的么,晏海清也申请了啊,可是她没拿到。”说完他又看了钟梨一眼。

钟梨一愣,石尧话里的意思太明显,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想到晏海清的情况,她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她虽然不明白晏海清家境到底多穷,但是人家打那么多工,明显比自己更需要这钱。

杨子溪也一梗,联想到十一放假之前晏海清趴在桌子上哭,难道是因为这个?

也许是因为大学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些,钟梨对她说有助学金的时候,她没有想很多。她从小大手大脚惯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没觉得两千块钱很多,也没想过周围会有人如此缺这些钱。加上上一世晏海清的土豪印象太深刻,她一直没有把晏海清跟穷划过等号。

不发生在自己周围的“贫穷”,就永远只是一个形容词。直到它衣衫褴褛地走到自己面前,人才会惊觉,生活原来这么不容易。

杨子溪想到那天晏海清趴在桌子上耸动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揪了起来,生出了一些心疼与怜惜。

石尧看见两人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晏海清本来不让我说的……你们不要告诉她啊。”他看了看钟梨,本来不打算说话,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你很缺钱吗?”

钟梨咬了咬下唇,看向杨子溪,道:“长江,你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我慢慢还……”

钟梨这是借钱来了。上一世钟梨被渣男骗了五千块之后,也找杨子溪借了钱。杨子溪不在乎这钱,上一世钟梨把五千还得干干净净,一块钱都没差,这一世两千块钱当然不在话下。

可问题是,晏海清会接受这钱吗?这笔钱被钟梨截胡了,晏海清心里肯定不高兴。可她宁愿躲着两个人,也不愿意说清楚这件事情,肯定更不愿意接受补偿性质的两千块钱了。

从这一个月的接触来看,晏海清虽然挺好相处,但是性格上其实很迂回,换句话说,闷骚。

杨子溪也是这时候才想明白,晏海清根本不是在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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