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不在,陈慕不能主事,大家的意思是先这样放着吧,毕竟要办葬礼什么的还要钱,陈家这个情况他们不好决定,一切只能等陈舒回来再说。

陈慕脑袋里乱糟糟的,这副身体撑不住几次晃悠悠要晕倒,吓得人心惶惶,他也不敢逞强,干脆跪在陈爹旁边什么也不做。

李大娘和几个妇女买了匹麻布过来缝了两身麻布服,陈慕和陈舒身形差不多,她们做的也快。

忙过了中午,陈慕披麻戴孝整个人都藏在了丧服里,勉强着吃了半碗饭再也吃不下去,跪在陈爹旁边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时间走到了哪。别人看着同情怜悯却谁都不能代他受过,只能勤看着点别让孩子出了事。

晚饭的时候就只剩下李大娘了,陈慕精神好了点,只是面色差得很,李大娘不放心要让李卫东来陪他,被陈慕拒绝了。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他站在门口,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不过六点天就黑成了一块砚,门口挂着一颗明晃晃的灯泡,照的门柱上的白纸也透着股昏黄。

陈慕站了会儿深吸一口气才回了房里,他今天第一次进主屋,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和想象中不一样,屋子里很干净,干净的过分,除了床、上有躺过的痕迹和常年挥之不去的酒臭味,其他地方像是过了几十年没动过一样,但从只落了一层薄灰来看应该是经常打扫的。

陈慕跪在陈爹的灵榻边上,低着头脑子里空荡荡的,他觉得有些恍惚,人的一生就这么就没了。

学校的车晃悠悠到了村口,陈舒甫一下来就看见黑灯瞎火里窜出来一个人,瞅着他激动地喊了一声:“陈舒!你家出事了!”

陈舒心一咯噔,只觉得脑子一懵,差点摔倒。

幸好李卫东扶了他一把,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陈舒。你爸他······走了。我下午去学校找你,没联系上人。他们说你代表学校去考试了······”

李卫东还在解释,陈舒却已经快步进了胡同。

心里的念头说出去一定会遭人谩骂,但是他确实有很多次很多时候是希望那个男人去死,然而,他现在死了,陈舒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他只是觉得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32章 美人

陈舒跑进门找到陈慕时,披麻戴孝跪在陈爹旁边的褥子上的少年一脸苍白,看见他眼睛里浮上一层水雾,咬着嘴唇明明是难受到了极点却倔强的不愿掉眼泪,只颤抖着嗓音喊了声:“小舒。”

后来已经过了很久,陈舒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这个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先想到的就是那时父亲去世,那人跪在地上难过而无助的样子,还有那声沙哑的脆弱的“小舒”。

农村的葬礼总是隆重而琐碎,十七岁的少年似乎一瞬间长大成~人,陈慕跟在他身后羞愧又崇拜。

死亡证明是村委会开的,火化钱也是村里给垫的,陈舒写了欠条,陈慕看着上面的数字有点担心陈舒以后的生活。早知道他以前就学点能赚钱的本事了。生前跟着算命师傅的时候走南闯北也没学会多少本事,大多是体力活,可这副身体,别说扛煤气罐,就是给人搬个砖都不行。

想想都够憋屈的。

陈爹的祭日是农历十月二十八,人都没了,陈舒也不想再计较,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爸。把陈爹的骨灰和他们早年去世的妈掺在一起搁在大桌子上,烧了香,供了食物,两兄弟一起磕了三个头,就算是结束了。

陈舒还要继续上学,家里就剩下陈慕自己。

冬天很冷,陈慕想到欠债就浑身不舒服,趁着陈舒去学校上课自己跑到市区找工作。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文化水平,转了一圈什么收获也没有,反而迷路了。

揣着十一块五毛钱坐在大楼前面的花坛,陈慕抿了口水润润喉就呆坐着不动了。

乔瞻看到他的时候,陈慕已经呆坐了一个小时。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陈慕穿着红色的毛衣,外面裹了件宽大的黑色棉袄,年头久了边角有磨损,露出点灰白色的绒絮,初冬的暖阳照在人身上舒服的让人想睡觉。而陈慕也真的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乔瞻起先还不确定,等到看清了脸脑子里还没想法,脚已经走到人身边去了。

陈慕恰好扭头就看见了他,英俊潇洒的精英男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他有点记不清楚,以为是无关紧要的路人,淡定的扭头继续发呆去了。

乔瞻······━━∑(—□— ̄*|||━━

“你先上去。”

支走了秘书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

心里有个猜测,但又知道不可能,眼前这个人不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公司,但也不排除他在报纸上无意看到特地来找自己。语气很差,但眼神里却泄露了期待。

陈慕仰着脖子认真的注视了他一会儿,才有点印象:“你是···那个,医院里那个人。”

乔瞻点头,失落中带着懊恼,嘴上却说:“你怎么来这了?来找我的还是有事?”

陈慕心不在焉的摇头,回家的路到底怎么走呢?他刚才从那个商场外面绕过来,不知道原路返回能不能走回去。

乔瞻见他走神,皱了皱眉,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现在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没见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见到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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