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你吃吧,我不喜欢,鱼眼吃了耳聪目明。”

“嗯!”

……

……

“鱼汤留着晚上喝吧,有点咸了,不是还有块豆腐吗,晚上放里面炖了。”

“嗯!”

……

……

梅画吃过饭,喝了几口小炉子上烧开的水,舒服地哼哼几声就往床上一侧歪,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眼皮开始打架,屋里挺凉快,他也没脱外衣。

艾奇这顿饭吃的特别满足,最后把鱼尾吸溜干净,给梅画留了一整块鱼肉,打了个饱嗝,心里满当当的。

等他里里外外收拾完进屋,梅画已经打起小胡噜了,艾奇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眼含秋水地瞅了梅画半天,才把外衣裤脱了躺在床边边准备歇上一觉起来在去地里。

艾奇家院子里没有树,但紧邻着他家的院子外面的大马路上长着好几颗老树,听说从他爷爷那辈就有了,估计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老树发芽,叶子郁郁葱葱,根基壮实,三人围起来才能抱住,树上的知了麻雀都喜欢在上面安家,一窝一窝的,一到夏天别提多热闹了,

梅画说不上是被知了叫醒的,还是睡足了自然醒,反正睁眼的时候就听到堂屋有人说话,听声音的洪亮程度应该是个青年,估计是艾奇的朋友。

过了两分钟,艾奇掀开帘子走进来,他听见梅画醒来的动静,就让艾毫升等一下,他跟梅画一起去。

“有事啊?”梅画不得不问,心里实诚的人啥都往脸上写。

艾奇咬着嘴唇开心地点点头,眼里流光盈动,他拿过那套枚红色的衣服,余光瞟着梅画要瞪眼,急忙开口解释到,“画画,咱们要去里长家。”算是解释了为啥要穿颜色亮一些的衣服。

梅画一秒钟收起吓人的眼神,温和地问:“干啥去?”他不是好串门子的人。

“是你的嫁妆地划出来了,咱们去里长家按手印,拿地契。”艾奇帮梅画穿上袖子,又给他系上盘口,最后帮人梳好头发,打理的丽丽整整,中间还一板一眼地回答问题。

梅画莫名其妙,“什么嫁妆地?”他都没家人了,哪来的嫁妆,难不成还是朝廷给的么?还别说,他还真猜对了。

艾奇知道梅画忘了事情,便一五一十的给他讲:“官配子女都会按照品级在婚配时由朝廷划给田地当嫁妆,按理说应当是随着你一起进门的,不过当时咱们这的田地都满了,后来县衙给疏通一番,从另一处给调换了过来,这不,手续刚刚到里长家。”

“呵!”梅画挑眉,颇有些意外惊喜,这也不错么。有田有房,粗茶淡饭,比不上前世的繁华浮夸,但也乐的逍遥自在。

梅画一掀帘子,入眼的就是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青年,目测快到一米八了,五官大方,眉眼正气,不是那种善于奉迎和做表面功夫的人。

青年一见梅画出来,立刻站起来,开朗地咧嘴笑道,“这是二奇弟么吧?”

梅画浅浅一笑,他这会儿到记得自己再装女人,谨记矜持和笑不露齿是第一位。

艾奇紧随其后出来,亲切地介绍,“画画,这是毫升哥,里长伯伯家的大哥。”

梅画笑意盈盈,他感觉自己牙都酸了,“毫升哥你好。”这名够有远见。

“哈哈哈,弟么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就说话,我跟二奇从小玩到大的,就跟亲兄弟一样。”毫升脸有些微红,不过架不住他豪气的男子汉作风,方才第一眼见到梅画惊叹的差点失礼,还好还好,毫升心里对自己说,不过二奇这小子也太好运了,取个夫郞都让人羡慕,难怪爹说二奇这小子一下地就干劲十足呢,他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美人,天天喝凉水都愿意!

梅画惯会说场面话,三言两语就把毫升逗的哈哈大笑,豪气冲天,嚷嚷着要把梅画当亲弟弟照看。

三人说笑着往外走,艾奇心细地给梅画带上新买的红色麻布帽子,又握着他的手走在毫升旁边。

里长家离着艾奇家里不远,走出五十多米在拐个弯儿就到了。

一进大门正碰见里长夫郞在院前剁菜叶子,脚边还放着水桶,里长夫郞艾毛毛正准备往菜盆里添水,转头的一刹那眼角瞟见一抹红,心下好奇,待正目一瞧,登时明了。

艾奇已经跟他打了招呼,艾毛毛也是性子直爽的人,艾毫升的脾气多数就随了他,

“好好,快进来吧。”艾毛毛起身用围裙擦擦手,移向梅画的目光多了一分审视,极快的闪过之后,语意热络起来,

“这就是梅画吧,长的真好,你瞅瞅,咱十里八村也不出不了一个这样标志的小哥儿。”艾毛毛可不是那没有见识的眼界儿狭小的农家小哥儿,年轻的时候他就跟着自己哥哥出门贩货,由于胆子大,说话敞亮,性子和男人无异,碰见他的人都以为是汉子。

直到后来大了点,能看出来他是个小哥儿了,他家阿么就不许他往外走了,再加上艾东方两人都快到了成婚的年龄,他自己也就歇了上外闯的心思,不过即使后来嫁人,也跟着艾东方处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只不过都是俩人躲被窝里说,他见多识广,人情来往和大事小情都处理的拿捏到位,着实是艾东方的一位贤内助,自然,看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梅画打小玻璃心玲珑窍猴子精,怎么会错过那一眼的不同呢,只不过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上天下地问心无愧,就算真有人拿移魂的事来说,那也得有证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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