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 数十年来, 没有一个人从马戏团里离开,因为整个马戏团都是他的收藏品,简单的来说, 他就像一个变态收藏家,而马戏团就是他的展览柜。

她做了他十年的展览品,在第十年被安布罗基奥·曼图瓦救了出来,却又在第十三年再次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收藏。

她不想再和他有所交集,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在三年后再次见面。

当她的五感终于恢复了大半的时候,她艰难的撑着自己从石桌上爬起,奇怪的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她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入了阿方索的怀里。

他的怀抱冰冷生硬还带着奇怪的臭味让人作呕,卡莉丝托撑着墙壁的边缘摆脱了他的搀扶,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前行是为了能让脑子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处境,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希望从这里能看出些什么来,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是用同一种石头堆建起来的私密的空间,就像是高耸的牢笼,囚禁了一切的黑暗。

可那堆砌成茧的砖石她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是堆建角斗场的砖石,是她难以忘却的黑暗回忆的根植地,她慢慢地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那沾染了无数人血液的角斗场和这里是多么的相似,她无意中触碰到了自己的肚子,那奇怪的触觉让她愣在了原地。

她颤颤巍巍的掀开自己的衣摆,因为衣服已经很多天没换的缘故,腐肉和衣摆黏连在了一起,当她掀开的时候,鲜血顺着衣缝滑落她的指尖,又洒落在了地面,细碎的肉块也穿过她的指缝掉在了地上,有些落在了她的指尖,那样诡异的触觉让她颤抖。

她低头时,一条虫子从腐肉里钻出,它顺着手指爬上了她的手心,张扬的暴露在这个世间。

“啊啊啊啊……”

她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惊醒了所有安眠中的收藏品,也让她体内所有的虫子抬起了头开始攀爬。

不过昏迷了几天的时间,就让她从意大利人人追捧的绝代歌姬跌落成为一个让人胆寒的怪物。

她将指尖的腐肉与虫子奋力的甩落,她靠着墙壁站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用干净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那样小心翼翼的触碰,那样颤颤巍巍的探索,在看不见的地方,指尖的摸索带给了她整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幅什么鬼样子,没有破损的脸颊也不能让她拾起一点点的安心,她的人生大概从遇到阿方索·迪蒙的第一天起就掩盖在了黑雾里,那划破黑暗的光亮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得到的只是片刻,失去才是永恒。

挺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她跌坐在这牢笼的一角,腐肉因为跪坐这个大幅度动作而从衣摆间坠落,血液染红了砖石,在时光的流淌下,月光下的砖石变得深黑,罗马的人们成这样的颜色为极夜,马戏团的演出称为极夜盛典,而承载这一切的角斗场是极夜之城,极夜之城只有一个主人——恺撒二世。

卡莉斯托最后是被阿方索抱回的房间,她原本应该很抵触他的触摸,原本应该思考着一切逃出的路线,但在意识到这副身体已经破败到和常人完全不同的时候她就放弃了一切的希望。

牢笼里怎样才能辨清白天与黑夜,她不做细想,牢笼里的每一天都是黑夜,她在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不要奢求光明。

这连猛虎与雄狮都无法打破的牢笼,她又有什么希望从这里逃脱,她不知道该称呼现在的自己为什么物种,她只知道她再也不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她的房屋里没有丝毫亮光,那印证生命存在痕迹的微弱呼吸和残喘都像是奢求,她自主的开始模糊意识,就像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一样。

她努力的忽视一切,好让自己陷入真正的昏迷,她想要摆脱一切,追求死亡,可虫子在她的体内爬动,蠕动时顶起的腐肉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狠心的用房间里的烛台敲碎自己的骨骼,渴望以此来得到真正的死亡。

从腿骨到肋骨,她彻底的弄废了自己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面等待死神的降临。

寒气透过极夜的砖石向上蔓延,刺入肌骨,虫子因为过度的寒冷而逐渐停止了活动,她迷蒙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色彩。

那是一只雄狮,四年前无故失踪,但它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眼前,它踏着虚空,脚下是踩碎的烈焰,周身萦绕着火焰,它黄金的皮毛变得血红,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她,点燃了她全身冰冻的血液。

它的出现仿佛为她打开了地狱之门,卡莉丝托注视着这只空中踱步的烈焰雄狮绽开了久违的笑颜。

但下一秒,那熟悉的尖厉而寒透人心鬼魅之声将她拉入了绝望的深渊:

“恭喜你,真正的踏入了极夜之城。”

迪蒙,这来自地狱的恶鬼,在人世间吞噬着一切的生灵,充实着地狱的极夜盛典。

☆、意大利王族吸血鬼六

这个时代的代步工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凯厄斯坐着马车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他看着一边欣赏着窗外风景的女儿出声建议道:“法丝莉娅, 我们走过去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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