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接收到方枢怀冷冰冰的视线,那乞丐顿时息声,乖乖缩了回去。

“方枢怀?”少年乖乖被方枢怀拉着,也没反抗,脸上却满是惊喜。方枢怀一路拉着人来到一处长椅上,这才转过身来无奈地问道:“你怎么想的?”

“你说什么?你的脸怎么了?”看到方枢怀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肿,少年瞪大了双眼,一只手从方枢怀手中挣脱出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

“嘶——别碰。”方枢怀躲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吗?”少年急得不行,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三秒后,他忽然想起什么,扔下一句“你等等我!”直接撒腿往不远处的小商店跑去。

两分钟后,少年又急忙跑回来,捧着两块雪糕往方枢怀脸上按去。

方枢怀看着少年跟一只受惊的猫似的,慌慌张张跑过去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等把雪糕按在自己脸上,才舒了口气,眉间的疙瘩却始终没有解开,眼中还有些微的怒意。

但家里那些糟心事怎么都没办法跟少年说,因此他没等少年开口,而是捂着脸上的雪糕岔开了话题:“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怎么想的?怎么一次又一次地给那个乞丐钱?”

张晗栎回过头,指了指广场上那个乞丐:“他看着很可怜啊。”

“如果你知道他是个假乞丐还会觉得他可怜吗?”

张晗栎愣了愣,再次回头看那个男人,后者依旧趴在地上,颠着自己的碗朝来来往往的人群低声说些什么。从这个角度看去,男人瘦骨嶙峋,驼着背部,至少看上去挺可怜。

半晌,他回过头,朝方枢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就当我这次上当了吧,如果我的这点钱真的能够帮到他,我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而且你不是把我拦下了吗?”

少年的双眼太过纯净清明,仿似澄澈见底的溪水,水下的东西纤毫毕现,那里面的情绪也简简单单,一清二白,让方枢怀一时语塞。他很清楚,就算少年那五十块钱给出去了,他也不会因为被那人欺骗而生气,这种行为在方枢怀开来不是蠢笨就是滥好人,但放在眼前少年身上,他发现自己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想的是,少年就这么一直滥好人也没什么,自己把他给保护好,别让他轻易被人骗就行了。心下一松,他再次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手心柔顺的质感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轻声对少年问道:“刚刚看你在广场上来回转了三遍,这是拉磨呢?”

少年没听懂“拉磨”什么意思,却知道方枢怀在取笑他刚才没找对地方的事儿,于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外婆让我过来这边吃早饭,我没找到那家店。”

方枢怀:“哪家店?”

张晗栎想了想:“好像叫x和豆浆,我没找着。”

方枢怀嗤了一声:“那是全国连锁的,照顾的是最大众的口味,比不上这儿本地的早点。”

张晗栎一听这话就知道方枢怀比自己知道得多,两眼立刻亮了起来,后面无形的尾巴也摇了摇,满脸期待地看着方枢怀:“哪儿能吃到本地早点?”

方枢怀失笑,觉得少年这亮晶晶看着自己的模样跟那只被自己吊着鱼罐头的英短一模一样,可爱得紧,又想到上一世青年第一次在奥运会比赛中赢了自己之后,晚上兴奋不已地跑过来说是要请自己吃饭,结果拉着自己横跨了大半个城市,在一些破旧弄堂里七扭八拐,最后站在了一家门板都快秃了的破旧老店前邀功似的跟自己说这家面馆才是当地最正宗的得意模样,心道这孩子对美食的热爱看来是从小就有了。

方枢怀对这附近熟,带着少年很快就绕过了几条繁华街道,来到一条看着挺冷清的街上,停在了一家只写着“老张”两个字的店铺前。和外面清冷的街道不同,里面吵吵嚷嚷,不大的空间内几乎坐满了人,有全家一起过来吃的,有老夫老妻坐在一起的,还有几桌穿着校服的学生。

两个少年进去的瞬间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特别是张晗栎那张脸,更是视线的焦点。他自己倒没觉得什么,方枢怀却冷下了脸,心下烦躁得不行。

手心被捏了捏,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少年侧过头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摇摇头,没法跟少年解释自己这莫名情绪的由来,方枢怀再次看了一圈,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收回了视线,心间的烦躁感这才稍稍消去,但当他对上角落里一个人的视线时,他的眼皮颤了颤,双眼彻底沉了下来。

最角落坐了四个人,三个是之前在杨梅林堵住张晗栎的学生。此刻那领头的学生正冷笑着看着两人,见方枢怀看过来,低下头朝他旁边一个板寸头的男生低低说了什么。方枢怀这才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个身影,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鸡心领紧身t恤,内里估计没穿背心,显出胸前莫可名状的两点激凸,一条腿垫在屁股下,另一条腿架在凳子上来回晃荡,正慢悠悠地捡着花生米往嘴里扔去。

察觉到方枢怀的目光,那人拍了拍手,抬头对上方枢怀的视线,紧接着呲了呲牙,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掌心向自己呈握拳状,慢慢朝方枢怀比了一个中指。

方枢怀:“……”上一世见我第一眼就对我竖中指,这一世没招你没惹你的结果还是重蹈覆辙了?

“十环!”

随着扩音器中激动的声音,观众席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方枢怀转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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