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在晏无咎脸上、身上看得见的地方,认真画上血痕鞭痕。

画完了一看,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囚徒惨状,在这个人身上却有一种触目惊心被凌虐的清艳之美。

木枫喉咙滚动了一下,僵硬地别开眼,皱眉思索着。

晏无咎坐在那里别开头,目光半阖放空,什么话也不想说。

最后,木枫还是擦掉了那些血痕,把他的眉目遮淡了些。同时,把龙鳞卫里其他几个扮演囚犯的人画得愈加悲惨,引人注目。

越往汴京走,果然守卫越森严。

官道上气势汹汹涌来一群人,就在晏无咎眼皮子底下挨个查验过往行人。就算是女眷、病患也没有放过。

可是,谁又会特意去查看一队官差押解的犯人呢?

尤其是,他们的目标是个俊美矜傲的贵公子,那种娇生惯养的少爷,就算扮成女人也绝不会扮成乞丐囚徒。

这话绝对没错,晏无咎都能点头作证。

但是,世事难料,他们当然想不到,这会儿晏无咎就是个真囚徒。

手续齐全,那伙松松散散的官差凶悍呵斥一声,押着几位凡人缓缓走过汴京城关,往三司衙门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的时候,便悄然走进一扇打开的门中,几乎相差不多时,另一队官差囚犯自街角转弯,衔接上他们的轨迹而去。

贺兰家祖宅在洛阳,汴京之中的是御赐的府邸,还有龙鳞卫所。

明面上,龙鳞卫属于殿前司,御前侍卫。故而有十二卫所。

卫所守备森严,置办地牢刑具。在汴京人的眼里,龙鳞卫与六扇门、大理寺齐名,却更神秘危险。

进了龙鳞卫所,晏无咎却没有被直接送进地牢。

有人直接迎向木枫,躬身一礼:“大人说,直接将这个人送到他那里去。叫下面的人嘴巴闭紧,不要泄露丝毫消息。”

木枫怔了怔:“是。最近加练,他们不会出卫所大门。”

晏无咎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引路的人走了。

木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忽然想起,他还没有给他解开手上的玄铁锁链。

可是,如果贺兰凛要杀他的话,解不解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想到这里,连日来绷紧赶路,胸口好像突然有些闷疼。

……

贺兰凛放下手头事务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内堂上某个胆大妄为的囚徒正端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放松自在地仰靠着椅背。

若不是手上的锁链,身上的囚衣,便像是嚣张跋扈的纨绔恶霸。

贺兰凛站在那里看了几息,微冷的眼眸稍稍缓和,却皱了一下眉,淡淡地说:“穿着囚衣做什么?木枫他们为难你了?”

晏无咎不紧不慢扬了一下手上的玄铁锁链,身体不动,只是微微侧首看向他,被修饰得苍白荏弱的面容,有种凄绝的绮丽和艳色。琥珀茶色的眼眸清澈,心灰意懒似的宁静无波:“怎么会?木枫大人很客气,还送了我一个首饰。好看吗?这么贵重,一定是大人所赠了。”

贺兰凛一如从前,雍容高雅,不怒自威。

他平静地看了看那修长手臂上的玄铁,淡淡说道:“不错,很适合你。”

晏无咎冷冷地看向他:“贺兰大人冷艳绝美,玉手皓腕更配些,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第98章

被晏无咎说冷艳绝美, 贺兰凛的神情也没有波澜, 他抬脚走到晏无咎身前。

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指轻轻在锁链上一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那玄铁锁链钥匙明明在木枫那里, 却自行打开了。

晏无咎垂眸看了眼:“怎么办到的?你这一手都能去当盗神了。”

贺兰凛手指拎着那玄铁锁链,他气质端庄贵气,丰神俊朗的面容却并无倨傲。虽不至于喜怒不形于色,却也向来淡淡的。

即便如此,却并不叫人觉得亲切,只觉得生畏。

“眼力不错, 就是在盗神手下学的。”贺兰凛慢条斯理地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握着晏无咎的手指看了看他的手腕,发现没留下什么淤痕便松开了。

他看着眉眼末梢晦暗冷淡的晏无咎,真是少爷脾气, 这么久也没半分改变。

贺兰凛轻声淡淡说道:“你的身份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叛徒在龙鳞卫天地不容, 怕他们没有分寸, 这才派了最是稳妥的木枫去。这东西的确是我给木枫的,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搅风搅雨的本事这么大,他们若是严加看管, 怕你受罪。有了这个玄铁锁链, 其他东西就不必了。”

晏无咎平静地看着他,只唇边缓缓扬起:“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贺兰凛看到他眼底一抹晦暗凛冽,不由淡淡一笑, 在他身旁落座,手指把玩着锁链,自然地换了话题:“封庄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贺兰凛谈起正事,晏无咎也放下交叠的双腿坐正,下意识摸了摸骤然一轻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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