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将她的话打断,抿起的笑似有无力到极限后的释然:“我知道,是他的未婚妻。”
林青闻言一惊:“未婚妻?”
路晓朝病房看去,定格在白色房门的某处:“是他亲口说的。”
“可他明明……”
“林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他今天对我好,明天也能对别人好,这样的男人我爱不起。的确,我是连尝试都不敢,可我也怕,一旦跨出去就只有受伤的结果。”
“路晓。”
心里的痛,掩饰地再好也会被眼睛出卖,林青望着那双并无波澜的眸子,触及到路晓眼底藏匿不住的悲戚。
爱了,才会痛。
林青欲言又止,见路晓不愿再提,她转移了话题:“那他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不清楚,送他来的人不是我。”路晓微哑的嗓音此时能极好地掩盖心境,她将视线落在门把手,眼神飘忽,似有一只手将房门开启又合住,收回视线时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急救时男人的模样,“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电话,说他出事了正送往医院。”
林青想到那个坐在窗边安静等候凌安南的身影,截住路晓的视线:“给你打电话的是那个女人吗?”
路晓点头,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她推至更远,那里没有凌安南,没有五年的陪伴,没有他对她执着的纠缠,可她知,她是该庆幸的。
还好,她自认为没有陷入至无法自拔的地步。
“不知道她怎么会打给我,我不想来,可她说情况复杂,凌安南一个人被送到医院了。来医院后我看果然没有人陪着,他一直不醒,医生说这种情况不多见,我想了想就打给了你。”
后面的情况他们都知道。
看来路晓也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慕离潭底被深暗覆盖,他握紧了放在林青肩头的手掌,林青将手覆盖着男人的手背,轻轻收拢。
路晓将外套脱下还给林青,相触的手指还很冰凉,她透过玻璃看看窗外,夜色极深,眼帘前的夜幕将大地笼罩,一点点吞噬至完全覆灭。
路晓勾了勾唇,僵硬无力:“既然你们来了,我先回去了。”
林青接过外套搭在手臂,及时挡在路晓身前:“你留下,陪着他,他醒过来肯定希望第一眼就看到你。”
“他最想见到的不该是他的未婚妻么?”路晓的嗓音里有种撕裂的暗哑,这一回林青能清晰分辨出,是痛,痛入骨髓,“林青,我不想背负太多,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变得胆小,不可能再变回以前的我了,越是这样我就越明白,他能够有拥有整个世界,可我一无所有,也不能成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路晓没有说,当她到医院后莫筱夕没过多久也驱车赶来,只简单说是场意外,事情已经解决了。她看着莫筱夕走进病房,莫筱夕并未说话,只是站在边失神地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隔着透明如无物的玻璃,路晓望不进病房内的景象,眼底只印出折射在玻璃窗上她眼角溢出的哀伤。那时她蓦地想起,她被凌安南带回别墅那天,他吻着她的颈子说下的那番话。
路晓轻闭起眸,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有自知之明,有些人,偏要用尽一生仰望。
话已至此,林青怎么都不相信路晓说的不爱,她攥住路晓的目光让后着没有回避的可能,林青指着房门,那扇玻璃恰好印出路晓的侧脸:“所以你选择放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太爱?”
路晓绕过林青往走廊尽头走,能看到电梯门开合之间有人走出梯厢:“不管爱不爱,我现在已经放下了。”
林青不死心地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