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03.

在茶水间外迟疑了好一段时间,为了鼓起勇气,我必续特地大大吸几口气,这才有能量跨出脚步。

「嗨!如何,简报还顺利吧?」我终于踏入了茶水间。

「喔,嗨,石学长、呃,石经理好,呵呵,」阿土用着搅拌棒搅拌着手中的马克杯,一脸稀鬆平常地含笑,「还好耶,只是之前在工地学得…感觉好像现在都用不到。有一点靠杯…之前人生好像都白活了的感觉,呵呵。」

「奇怪耶,说了几次不要叫我石经理,这样感觉很怪耶。而且…怎幺可能会白活,人生没有白活,」我肯定地点点头,「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想要活下去都无法办到。死了,什幺都没有了,所以我们才要更充实的活着。」

「啊…」阿土似乎意识到了什幺傻傻地抓了抓头,「抱歉喔,我忘了…」

注意到是自己先打开话题,我赶紧追着说明。

「北烂喔,说了不要道歉了,你们家长长没跟你说过吗,不用为了这种事情道歉。」我故作谴责地瞧着他。

阿土乾笑地摇头晃脑:「有啦,我忘了,呵呵。抱…呃,我会努力的,嗯,哈哈。」

阿土笑得很勉强,这瞎子都看得出来。

提到了好友,我再次忆起前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

那天过后,一阵提心吊胆在心中徘徊不去,所以我再次鼓起了勇气试图试探。

「那个、那个闷骚鬼什幺时候回来?」我故作挑逗地意有所指。

阿土甩甩头,随后喝了口沖泡咖啡:「下礼拜吧?他这几天累坏了,回去饭店都还没整理好就倒头就睡,呵呵。」

「视讯?」

「嗯啊。」

「不意外。他以前有强迫症、是个控制狂,」我回忆着求学时期的好友,「以前去事务所实习跑远途,好不容易下班回来休息,他没有整理好行李才不睡觉的。」

「这样吗?他有一直在抱怨他没时间去游泳,呵呵,」阿土怀着笑脸又喝了一口咖啡,「不过…不愧是在一起快九年的好基友耶你们,什幺都知道。」

「欸,也还好啦,就只是…」因为不晓得阿土知道我跟好友的关係到哪里,本来想要打听消息的我却尴尬了起来,「他怪癖很多,很难不去注意啊。」

「呵呵,长长真的有很多莫名的矜持,但那也是他可爱的地方啊。」阿土望着天花板傻笑着,「他们说那个叫什幺?…傲娇!哈哈哈。」

想知道好友究竟知不知道我对阿土做出来的兽径,我绞尽脑汁想着话题开聊,但始终不知道如何切入。

「所以…」

「嗯?还有事情吗?」

「没、没有。」

「那…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做事啰,」阿土扶正了靠着洗手台的身子,随后微笑地起身準备离去,「毕竟是个才刚来两个月的菜鸟,太混被别人质疑是靠关係进来可不好,呵呵。」

「北七喔,虽然是我面试你进来的没错,但大家都有看到你的认真好不好,」我努力地想要鼓励阿土,「不过你要是自己太混被盯上,我也救不了你就是了啦,哈。」这种轻鬆的话题要是可以再多来几个就好了。

「对啊,呵呵,可千万不能让你难做人呢,」阿土在门口回身点点头,「那先这样,我先回去啰,经理。」

「嗯,加油。」望着阿土从角落消失的身影,佯装的信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整个对话里,阿土都是笑笑的、一脸自然的样子,但这样才不自然吧?

很想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为了那一天自己的冲动埋起来。

阿土这两天是抱着什幺样的心态在度过的?一肚子对好友的亏欠搅动难耐。

*

「你怎幺还在这啊?」我讶异地看着萤幕前发光的身影。

「耶?石经…石学长,你怎幺也还在?茵茵哩?」阿土探头探脑地望着我的身后,彷彿我把茵茵躲在我身后随时会蹦出来一样。

「免找,我妹今天接她放学,然后直接回老家一趟。老人家想看看孙女,」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我说你啊,不能跟oo一样叫我石头或是叫我以前的绰号就好了吗?」

「可是我没记错的话,学长在我面前没有叫过你石头或绰号耶,呵呵,」阿土傻傻地憨笑了一下,「而且叫你小洛,这样感觉很怪…」

「吼,我们也才差一岁,是哪里怪啦?」我翻了一下白眼,「不要一直叫我学长啦,两个你都叫学长,都不知道你在叫谁。」

「呵呵,学长也跟你说过一样话耶,说我们才差一岁。你们真的是难兄难弟,」阿土一脸颓靡地看着萤幕苦笑,「我先叫你经理啦,不然以后在同事面前忘了改口,很麻烦。」

「随便你。你哩,还不下班?」

「东西好多、事情好多。半路出家,好像永远做不完。」阿土怨念地瘫在椅子上。

「跟半路无关,我刚进这个圈子也是这样。是过程,但熟了、速度快了,以后会轻鬆很多。」我安慰着他。

「嗯,也许吧?」阿土似乎很努力在转化心情,「是不难,就是、很麻烦。啊啊,不弄了啦,十点了,反正经理自己人,看到也没差,我要先罢工了。」

看到阿土一脸朝气的样子,我反倒放鬆了起来。如果是平时的下属这样,我应该不会这幺和善吧?…这算私心吗?

「如何,坐办公室没有比较轻鬆齁?」我逗趣地望着阿土有些憋的衬衫上衣。

「真的,什幺都要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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