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他却更无法抬头面对自己的妻子——一见她,就使他想起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落魄与困窘。

思及此,葛太太看着沙发里那个傻乐的小人,越发觉得喜欢的紧。

——

《中子的存在》录用函飞快的邮寄到徐少谦手中。

与录用函一同到来的,还有香港与广州两家报社的记者。

徐少谦将梁璋推出去挡记者的糖衣炮弹,自己在隔壁乐得清闲的和楚望商议研究院的新名字。

梁璋采访完出来拐进隔壁办公室大门,一大一小正在就研究院要叫“时空弯曲”实验室还是叫“原子水平”实验室而争执不休。

“不要时空弯曲!”楚望面红耳赤。知道的人知道这是广义相对论讨论的时空弯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超自然力量实验室,太中二了!

“但你应该知道,我们除了研究极小尺寸的、原子水平尺度,还包括引力与宇宙大尺度结构。”徐少谦微笑着说。

梁璋摸了摸额头,咳嗽两声,成功吸引两人的注意。

徐少谦继续笑着问:“采访怎么样?”

梁璋面有愠色:“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被录用了?!”

徐少谦道:“我早就说过,我们的一切信件,都在别人掌控之中,毫无隐私可言。现在你信不信?”

“丧心病狂!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徐少谦宽慰道:“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群人涉猎不包括原子核领域,故而著作权暂且还不用担心的。”

梁璋一拳锤在墙上,风扇上扑簌簌震落了灰尘下来,呛的楚望咳嗽两声。

徐少谦道:“这样也好。他们广而告之,能为我们带来一些声望。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如今求之不得的。不如期待一下,接下来总督会为新实验室申请到多大一笔经费,这笔经费会招来什么人。”

研究院最终还是定名为最为质朴的:香港大学原子核物理研究院。

楚望觉得,很好。

从那天开始她便密切关注那两家报纸。一周之后,香港一家报纸却刊载了关于这周末太平山顶可以观测到射手座流星雨的消息,这则新闻在诸多对天象充满了美好幻想的少男少女之间口耳相传。

以至于某天楚望正上着数学课,突然有人拍了拍她,传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楚望小姐,能否有幸邀约您于礼拜日晚上太平山顶观赏射手座流星雨?

楚望看了一眼,将流星雨画了个圈,下面拿钢笔标注上:射手座天体碎片以高速度投射运行进入大气层,并在大气层内被销毁的辐射点天文现象——是期末考点。

另:某些天体碎片可以撞击到地球表面,称之为陨石。任何流星雨现象都不能避免未在大气层内被销毁的陨石现象。我比较胆小,所以,我就不去了,请你注意安全。

纸条穿回去后,那周之内每每再见到传纸条的那位男同学,他都会嘴角抽搐片刻,尔后默默走开。

楚望心中默默腹诽道:同学,我是真心为你好。抛开这可能是这学期末的物理考点不说,另外,我很难保证在与你一同观看天体碎片坠落现象时,不会说出一些类似于:明年有个叫艾德温.哈勃的人,将会观测到,远处的星系都在急速的飞离我们而去——这就是宇宙膨胀理论的开端,而这个事件开始于约莫两百亿年前,那个时候宇宙是个致密体,密度无限大。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先有了时间概念,两百亿年后,才有了我们。

或者:在发射流星雨的射手座,如果我们去到那里,可以观测到银河系的中心。

也因此,当梁璋与徐少谦提出周末想上太平山顶时,她毫不犹豫的一口气答应下来。只因为在观测天体的过程中,这两人之中的某个人,兴许就会突然想起——中子星或者致密恒星的存在。

她在其中推波助澜一把,何乐而不为。

作者有话要说:  *春香就是牡丹亭里杜丽娘的丫鬟。

*艾德温哈勃是我的男神,源于一张照片,建议你们搜一下:哈勃在1924年于威尔逊天文台拍摄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将会详细的向你们描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一位标准的欧洲贵族绅士,是什么样的气质与扮相。

☆、〇六五病人之九

中子论文二月中旬投递, 三月底录用, 五月底加急刊载。到六月时,无数中文期刊与报纸都刊载了《中子存在》的中文翻译版。

一时间, 递信请来港大采访徐少谦与梁璋的, 邀请徐少谦去各大学校讲座的,内地有之, 日本有之, 新加坡有之……欧美兴许也有,但是碍于长途交通,邀请函兴许还没来得及寄到。

徐少谦一一推脱, 然而也有几所内地学校,是打通各方关系, 托到他旧日师长专诚来香港请他去, 可谓机关算尽。推脱不开,也就去了两回。仅就这两回的演讲,又被许多报章大肆摘录。

褒扬之声有之, 最多的是称未来两、三年内,某年的诺贝尔奖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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