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腐书 > 虐心耽美 > 容玄 > 分卷阅读52

曹徽躲避不及,眨眼就看见了黑沉刀身上的那一抹光亮——那是传说中只有将死之人才能见到的无痕刀锋。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明明温润平和却叫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的男人的声音——“曹氏媛容,汝太过聪慧,不死何往!”

浑身一抖,曹徽猛地从梦中惊醒,她觉得脸上一片冰凉,随手一擦,发现自己挂了满头冷汗。

长长地舒一口气,两只耳朵里嗡嗡作响,摇摇头,发现梦中那句话似乎也跟着她从梦里跑了出来,逡巡在耳边挥之不去——“曹氏媛容,汝太过聪慧,不死何往!”

是,她是逆臣曹克的独女,是叛将曹征的胞妹,可除了贵为一国之母的姑母曹皇后尚在之外,她曹徽更是当年那一百二十三口曹姓之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所以梦中的那个人才对她说,不死何往?

仅有一盏烛灯照明的屋子里,曹徽甚至来不及平复急促且慌乱的呼吸,便弓起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贴到了床角里。

“徽儿,”她突然想起来,有人曾经对她说:“北境虽不比京城安稳,但你莫怕,我会守你稳妥无虞的。”

司、马、元、初。

第无数次低喃着将这四个字在心里刻一遍,依旧能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或许哥哥生前说的是对的,这世上,大抵只有再一次的鲜血淋漓才能掩盖上一次的淋漓鲜血。

窗户外寒风凄厉,夜雪纷飞,长身玉立的人身形一闪,终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只在檐外留下一双不甚明显的靴印,渐渐为飘零的雪花所覆盖。

……

司马玄已经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出现过了,曹徽的日子过的和往常没有丝毫不同,早起入夜都在后头的小佛堂里诵经礼佛,白日里偶尔到主府的福寿堂里陪一陪祖母老太君。

即便是被人问起司马玄的行踪或是近况,曹徽也总能三言两语又不着痕迹地搪塞过去,而她自己,也从来不曾有过只言片语是关于司马玄这个人的。

曹徽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司马元初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可即便她的心中素有成算,如今却也被司马玄这么一招“不见面”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说……是司马玄这个总是不动声色的家伙……

司马玄对曹徽避而不见,直到两个月后仲春至,万物欣荣,草长莺飞。

这日午后,艳阳高照,天气甚好,旁边的小香炉正不疾不徐地吐着缕缕细烟,曹徽平心静气的坐在小书案前抄写梵文经书,玉烟挑帘走进来,禀告说外头有客来访。

客?

曹徽放下手中的毛笔,平静地看向玉烟:“若你家主子不在府中,便向客人回明实情,让人家改日再来,若客人愿意等候,那便请客人花厅等候便是——记得交代下人,无论来者身份是高是低,茶水糕点备齐些,莫要殷勤也莫要慢待。”

素来办事妥当利落地玉烟难得的犹豫了一下,“禀夫人,外院的方勇已经将客人请去前院的西花厅了,只是那位客人是来请见您的,他说他是您长安的旧识,姓季。”

曹徽心中咯噔一跳,随后眉目不惊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君侯可在府中?”曹徽问。

玉烟: “不在,今儿早上主子同棣二公子一道,应邀到炎阳城外的马球场打马球去了。”

“玉烟,劳烦你过来帮我梳理一下发髻罢,”她顶着荀姑娘的身份,真正的荀姑娘尚不曾嫁人,青丝不当绾髻。

说着,曹徽来到窗下的梳妆台前坐了,柔声道:“你再派个可靠的人去禀告君侯一声,就说御史台的季中丞过府了,让她心里有个谱。”

玉烟应是,先到门下将曹徽吩咐的交代下去,而后才趋步过来与曹徽梳头发。

很快,收整好妆容的曹徽依旧取素纱遮了面,领着玉烟去了前院会客。

玉烟派的人一路寻来炎阳城外的马球场时,司马玄正同二堂兄司马棣坐在一块,跟一群世家子弟们一起吃酒看马球赛。

“可是家里有事?”见司马玄听了留生的低声禀告后面色微沉,坐在右边的司马棣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司马玄的胳膊,低声到:“不然你就先回去罢?”

“……也没什么事,”司马玄踩在凳杠上的脚已经放了下来,身子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坐着没动,轻轻摇头,随手捏了颗下酒的炒花生丢进嘴里,虎牙半露到:“不过是有朝中同僚过府做客,她自己能应付的来。”

“啧啧啧……”司马棣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偏头递给来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拖长了声音到:“人家姑娘还没过门儿呢,就已经让你牵肠挂肚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喽。”

司马玄抿起嘴,嘴角下面抿出来了一个小肉坑,右侧那颗俏皮的虎牙不慎也露出了小尖尖头——这个小冷脸,竟然被人给说羞了说笑了。

司马棣脸上的笑渐渐从低眉浅笑转为哈哈大笑,将席上众多世家子弟的注意力也引了过来。

“睦和兄你压的丙对输球,你怎么倒仰首大笑起来了?”近旁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男人不解地瞅着司马棣,顺带还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司马玄。

“无它无它,”司马棣笑得双肩抖动几乎前俯后仰了,只见他摆着手,断断续续地说:“方才听了,听了个笑话哈哈哈……我家,我家哈哈——我家元初说他不会打马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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