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燚陪着张秋醒走在凝着水雾的柏油路面上。
“一晚上没回家,你父母真的不会说你吗?”张秋醒不放心,还是问出来。
陈炎燚随意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语气漫不经心,“没事儿!以前也有晚上不回家的时候,没什么的!”
他这话说出来很大目的是为了宽慰张秋醒。但后者的注意力明显不是在这上面。
她一阵见血地指出,“以前晚上不回家是去网吧打游戏到通宵吗?”
“这不是重点。”
“所以等下你还要去网吧吗?”
她完全会错了意。
陈炎燚咬牙切齿,“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恐怕是要你失望了。”
“既然你不去网吧,那陈炎燚我请你吃早饭好不好?”她忽然转头,眼睛里面盛着太阳出来的第一缕光。
“为……为什么?”陈炎燚僵硬偏头看向别处,自己也说不出理由。
“就当……”她恶作剧心起,“我对你默默送我回家的奖励好了!”
第十二章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结结巴巴,多了份憨厚的可爱。
张秋醒低低笑出了声,模糊了情绪,“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我前脚刚走,后脚就跟着离开。在黄毛骚|扰我的时候,你不是没有想过出来,但我动作更快,出乎你的意料,所以抱着好奇又三八的心理,你就躲在暗处偷看。”
“瞎说!”陈炎燚嘴硬不认,“既然这样,我看戏都看够了,那为什么我不直接回家?”
“因为你见到了我情绪崩溃的时候,你害怕当时的我在外界的刺激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才出来制止。”
她分析地丝丝入扣,但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
陈炎燚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张秋醒强撑笑意,低下头,“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那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有听见好了。”
他想张口再说点什么。
“陈炎燚,我需要的是自尊。”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是卑微姿态的恳求。
胸腔里的那番想要开口的话化为郁气顿食百骸,陈炎燚无力地颓下胳膊,算作默认。
气氛走向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主题重新起头。
正胶着间,忽然传来一阵咕叽咕叽声,格外清晰。
张秋醒没忍住,笑了出声。
陈炎燚羞红了脸,尴尬又无措,故作凶恶冲她吼道:“不准笑!”
“好,我不笑。”她果然三秒钟敛下笑意,“你的早餐我还欠着呢!走,去请你。”
陈炎燚跟在她的后面,挠头不解笑道:“你这个人很奇怪诶!”
“为什么?”张秋醒侧头问他,后又转头继续往前带路,她这句为什么只是随口一问,本人对这个话题并没有过多的兴趣。
“每次请客,都是请人吃早餐。一天三顿饭,你怎么只跟早餐过不去?”
张秋醒:“……你就当我时间卡地好。”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早餐粥店。
因着天光方明不久,店里面除了偶尔冒出些人买点包子油条,便再也没有其他。
他们捡了个座位,点了两碗粥和几道小菜。没等多长时间,就全部端了上来。
粥是地瓜稠粥。嫩黄色的一团化在瓷玉般的粥里面,前面摆了两三盘用白瓷盛放的榨菜和青菜。
张秋醒用勺子搅淡了聚在中间的热气,舀起一口,细细吹了口气。
陈炎燚望着她,并没有急着将粥喝下去。
“你不饿?”张秋醒咽下口粥,挑眉问道。
他不急,说道:“我等它摊凉点在吃。”
张秋醒点了点头,一边搅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你胃不太好,以后可以起早点喝碗热粥再买些馒头包子填肚子。”
“听说?”陈炎燚一下抓住重点,“你是听谁说的?”
搅动白粥的手不可察觉地顿了顿,张秋醒卡壳一愣——她又低估面前人的智商了。她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道出自己这是从系统那边听来的。
很快,她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扯着借口:“当你同桌这段时间让我也风光了好一阵子,一会隔壁班的那个谁,一会又是我们的副班长,还有我们班女生半明半暗的各种耳风。想不知道,都很困难。”
“那你为什么又要当我同桌呢?”他笑得更加欠打。
不知不觉间,张秋醒已经完全被动,被他握在手中拿捏。她心里暗道不好,实话实说是不可能,估计以后陈炎燚会更加排斥自己。但是张秋醒也不想给他造成自己对他有好感的假象。
素来她都不擅长做那些黏黏糊糊的伪装。她没有谈过恋爱,无法确切体验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身边也没什么女性朋友,跟她谈论这些私密话题。
所以目前为止,张秋醒能给出最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