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听到声音,弗恃让司马鹿鸣和长生将火熄了。长生趴在草丛里,刻意压低了身子。看到村长领着他两个儿子还有几个村民过来,他们身后背着狩猎的弓箭,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刀。
她白日看到村长两个儿子磨刀,原来就是为对付他们准备的,要知道是这样,那时就该趁他们不注意,偷了他们的刀子扔了,或者砍两下石头砍钝了也行。
长生后悔得很,听到有村民道,“这一路寻来也没见踪影会不会被逃了,就该在他们还留在村里时让他们吃了的,就不必花这么多功夫。也能准时把他们宰了祭神了,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吉时之前赶回去。”
村长道,“那几个人好像会法术,我也是小心谨慎,就怕被他们看出什么,村里人都要遭殃,便想着等他们出村了再解决。我留意过他们的行礼,没什么吃食,这条路是我指的,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他们若是饿了一定会吃那饼的。”
村长说完,吹了一下口哨。他送药愚他们牛车也是有预谋的,那牛到了这地方就不愿走了,便是要等这些村民寻来,牛吽的应了一声。
村长听到就在附近,以为药愚他们已经是上当吃饼都成了牛了,他与其他村民相视笑了,想着大功告成要过来牵牛。
悲风想到自己现在人不人妖不妖的拜谁所赐就生气,站起来就是一拳头直接打在村长右眼上。那村长捂着眼睛后退,见是败露了,干脆吩咐其他村民射箭,打算把他们射死了。
不必其他人动手,司马鹿鸣拔剑一挥,那些村民只感觉一阵风掠过,带了凉意。再低头看手里的弓,断成两半了。虽是身上还有杀猪刀,但已经下破胆子了,想要逃跑。
但药愚几个徒弟早就已经绕到他们后头包抄了,所以是一个都没能逃掉。他们纷纷跪下叩头喊逃命。他们方才讨论着杀他们时是半点同情心也没有的,现在情况变换了,轮到他们为人鱼肉时倒是知道哀求了。
药愚气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喊我恩人,实则背地里却是算计我,要拿我的命。”
村长不停的求饶,自己磕头不止,还摁了两个儿子的头朝着药愚拜,之前倒不觉得如何,现在知这些人心怀不轨,见这些村民叩拜他,三跪九叩的,就觉得心里没安好心是巴不得他死,像在灵堂祭拜的样子似的。
药愚看了就烦,“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倒是和我说个明白。”
村长是老泪纵横,“我也不想的。你和你几个徒儿来了我们村,救了我和我儿子一命,我是当真把你当做恩人想要报答的。我告诉过道长,这将军冢去不得,我从祖上开始便是告诫村里的人,那将军冢是我们村的风水地,里头的神仙能保佑我们村风调雨顺是不能得罪的。可你偏偏不听劝,硬是闯了。”
弗恃道,“什么神仙,那是僵尸。”
村长不知什么僵尸不僵尸的,总之他上告诫过,若是得罪了将军冢里的神仙,村里是要鸡犬不宁的,只能是杀了他们几个来祭神的。“几位道长饶过我们吧。”
弗恃指向那牛,“这也是你们搞鬼的吧?”
村长坦白道,“这是之前也是想进将军冢里偷宝贝的人。只是他们没有道长你们几位厉害,连神仙的面都没见过,就回来了。”
司马鹿鸣已是懒得纠正他们,那不是神仙是僵尸,“既然他们没进过墓**,为什么还把他们变成牛了。”
“他们几个扰了神仙的清净,回来后,第二日公鸡不叫了,母鸡也不下蛋,猪也不产崽。这是神仙降罪了。”
他们就如对付药愚那样对付了,也是指引他们走这条路,送了饼让他们在路上吃。夜里追来,一个个已经成了牛,全牵了回去,杀了其中五头,把血撒进将军冢里祭神。
果真如此才得了神明原谅,天明时村里的公鸡又愿意叫了。这活下的几头牛,养在牛棚里,因为是人变的缘故,比其他牛聪明,要挟的话都能听得懂。
慢慢的训练,日复一日的,就算后来完全成了牛,但还是能当做工具,像犬一样的听话,让它走一段停,它便是走一段停的。喊它也会回应。
弗恃摇头,当真是无知,杀人来祭神,这算是邪术了,哪有哪一路正派的神仙会吸血的。
这些人把血洒到将军冢上,本来这养僵尸的土就与一般安葬死者的土壤不同,后面他们又滴了血,难怪那将军冢里面的僵尸那么凶了。就算药愚没有挖洞无意间放了那些僵尸出来。若干年后,等他们吸够了阴气,迟早也是要出来为患的。
也算他们造化,命不该绝。
弗恃道,“再如何,也不能杀人来求平安,即便那将军冢里真有神仙,神仙保佑的都是行善积福的人,绝不会保佑心中有歪念的人的。你们若还知道改过,就把他们变回来。”
村长脑袋越来越低,差点没有垂到地上,“变不回来了。”
药愚吼道,“什么!你这人实在是不老实。”他想着若是不用刑,这些人是不会交代的,但他是修道的,得存善念,不能像官府那般动用夹棍钉锤之类的私行。他对长生道,“你,像今天捣悲风那样把他使劲捣,捣到他愿意说为止。”
长生看向弗恃,见弗恃点头了,她才按着药愚要求的,扯住那村长的腰带把他举起,像摇筛子盅一样的摇晃。村长两个儿子见老父受苦,哀求长生停手。
弗恃道,“怕是真的不知道。”
药愚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