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车大宅烧完,王露沾从房中飘了出来频频擦眼泪,她对长生和姜离道,“几位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长生心想也不是只有她帮忙,师父师弟姜曲姜姐姐都有份,她要是下辈子一一的还,她下辈子还用做别的事情么,光是还债怕也用完了。姜离道,“倒不用下辈子的,这样吧,我听姜曲说你唱阴山探母唱得很好,不如给我们唱一段就当一笔勾销了。”
长生觉得这主意好,这样一来王夫人就不必觉得亏欠他们什么,弗恃也同意。便在院子里摆了椅子,把姜夫人也一同请来听戏。长生之前虽已经是看过这出戏,但第二次再看又觉得感触不同了。
这对母子也是也是像戏里的相聚完今夜,以后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命,死了地府之中也未必能见到了,今夜可能是母子之间仅存的最后一点缘分。
药愚扛着一面大旗和廉季悲风翻墙进来,没人通知他长生醒了,药愚便想着借子时阴气最重,施法借旗子招魂,没想到刚靠近姜府就感觉阴风阵阵,才没走正门而是爬墙一看究竟,竟发现在闹鬼。而弗恃就这么坐着看,什么也没做。
药愚摸出一张镇鬼的黄符扔了出去,却是半路被弗恃伸手两指夹住截了,弗恃瞄了一眼将其揉成一团随地扔了。
王露沾停了下来,看到药愚很是胆怯退缩,弗恃道,“继续唱吧,总要唱完才算给自己一个交代,总不能又积下一个遗憾。”
药愚扛着棋子杀气腾腾的过来,真恨不得直接用杆子一头戳穿弗恃脑袋,他是酒喝多酒上脑了是么,“那是鬼,你自己不动手,为何还要拦着我动手。”
弗恃让长生站起来让出位置,压着药愚硬是让他坐下了,弗恃指着两个吃的高兴听的高兴的鬼差,让药愚稍安勿躁,“别大呼小叫的,看到了么,别人他们笑话凡间的人少见多怪。”
药愚指着王夫人问,“这女鬼是谁?”
长生怕打扰其他人听戏,压低声音道,“那是王露沾王夫人,就是陈公子的娘。”
药愚吹胡子瞪眼,“你还真把她招惹上来了,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还是你觉得我不是你师父没那资格教训。你怎么能扰乱阴阳,你还配做修道之人么。”
弗恃反问,“她只是个凡夫俗子,你觉得她能差遣阴差么。”弗恃没个正形的嬉皮笑脸伸手抚药愚胸口让他顺气,药愚把他手拍苍蝇那般的拍开,弗恃道,“那位夫人身边有鬼差看着,寅时人家就要走了。又不是害人的厉鬼,你就当可怜可怜这爱子心切的妇人,让她唱完这一出。你也用你的迂腐脑袋想想,如果不是这位王夫人命里注定有这样的造化,阎王怎么能放她上来,你阻了她可就是逆天了。”
廉季道,“师父,弗恃道人倒也说的有理。”
药愚回头瞪徒儿,廉季立马低头认错的样。弗恃笑道,“你徒儿脑子比你好使,你就安静的坐着,反正离寅时也没多久了。”
药愚哼了声,他也不是真铁石心肠,至少比起迟钰长不分好坏,只要是鬼都赶尽杀绝,他也不算迂腐的。他看着长生没好气道,“你醒了也不会来说一声,你师父不懂礼数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懂。”
长生歉然道,“是我疏忽了,多谢道人关心。”
药愚别扭道,“谁关心你,我是在教你做人,你师父就是太不会做人,才有那么多人不待见他,觉得他面目可憎,你这点可别学他。”
长生乖顺的点头,给药愚倒茶,又恭敬的送上两个包子,药愚端起长辈的架子,倒也觉得长生还算孺子可教。
药愚对弗恃说道,“你带着他们在外头闲晃,估计不知今年又开始了,还是九宫山主动发的帖子,连蓬莱都山高水远的去送了。”
弗恃抢回了肉包子,茶可以给他喝,包子不能让,“不是撤了么。”
“撤什么,那是绯钰当年做了那事,气得九宫山的掌门去玉虚大兴问罪,跟你师父不是还动手了么,打的两败俱伤。这各门各派之间虽说是各自修行,关系却也是有远近亲疏的,就因为他们这么一闹,各门各派的关系也跟着是四分五裂,只能是暂停。”
弗恃回忆道,“老头子脾气不好,我以前总是劝他不要乱发脾气,这哪像修道该有的平心静气,不像道士反而比较像是杀猪的。他不听,结过跟人打了一架,我那日要在肯定会拦着的,没想到他半年后就归西了。跟他打架那个比他还年长八岁,人家都还活的好好的,就他那脾气把自己害死的。”
药愚道,“你虽然嘴上一点也不尊师重道,但你师父跟你感情最深。所以你才处处看九宫山的人不顺眼吧,你对别人都是都是手下留情留有余地的,偏偏那次揍迟钰长跟揍仇人一样。”
弗恃笑道,“你说什么,我打他是他做事太过,损阴德。我是在教他什么叫上天有好生之德。”
药愚斜眼昵他,得了吧,报私仇就是报私仇,倒还说的冠冕堂皇了,“其实那事也不能全然怪九宫山,你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因为绯玉干的糊涂事,你师父耗损了不少的真气去填补,跟九宫山掌门打的那家虽是加重了内伤,但也不是主因。真说起来,他是被绯钰害死的,你不过迁怒罢了。”
廉季暗暗吃惊,瞄了长生一样想知道内幕,他如果问师父,师父也肯定不会说的只会骂他多事。结果长生一脸的茫然,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到。
弗恃不说话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