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啼地跑走了。
凤城在卧房里,半倚靠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帐幔随风而动,沉香袅袅郁郁。
抬头瞥了一眼,不为所动。
小一眉头一挑,走到了桌旁,手朝着那香炉一蹭。
阿空给了一点粉末,说是要洒在沉香炉里。
香气逐渐变得馥郁,连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明明风吹拂起了发梢,却始终觉得闷热得很。
倒不知是什么在作怪。
“谢明意!放开我。”凤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意识在,从小一怀中钻出来,大步地就要朝外头跑去。
“不对,我不叫谢明意。”
“我大名叫做叫凤肆意。”阻断了凤城的退路,将凤城揽在怀里,认真地纠正道。
“姓凤?”很是不可思议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落下,小一的左脸留下五道巴掌印。
凤城的挣扎比之方才,更为激烈。
原来那一声姐姐可不是白叫的。
亏她还有一瞬间想着睡凤城睡凤城,让她睡便是!
“你回到风月城是认祖归宗么?”
“不是的。我娘说了,那厮有个孩儿叫凤城,让我来找她报仇。”
“滚!给老娘滚!”连老娘这种称呼都出来了,凤城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这下右脸也圆满了。
☆、007
《摘花录》:兵法有云: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欲得美人心,与之同理。
小一离开风月城了。
倒不是因为凤城的驱赶,也不是她不想呆了,而是东君宫那群人儿终于发现他们的少主人,消失了一段时日,因而派人四下寻找把她带了回去。
自从小一离去后,再无人续凤城集。
风月楼前,原本题着字画的壁被少东家重刷了。
“小一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小一离开的第二天,想她……”
“……”
很奇怪的,风月城里头的人都被这种情绪感染,口中念叨的无非是这么几句话,自然,城主府里头更甚。
凤城的脸天天阴沉着脸,如同风雨欲来之势,她的眉头始终深深地锁着。要是谁谈论小一被她听到了,保不准受几枚眼刀子。
也不过是少了那个聒噪的人。
其实少了抹黑她名声的人,不是很好嘛?
可是,可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去看看她也不过分吧?
风月城中风月楼,无边风月不须愁。千金散尽fēng_liú子,羡杀长安万户侯。
“城主大人,怎么有空来了?小一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我指使的。”
“她人呢?”
“咦?城主大人你想她了吗?”可是她不一定想你。谢名空心头又摸摸补了一句。
“谁想她了,我只是帮我爹让妹妹认祖归宗。”
“好好好,不想。小一她住在南塔山东君宫。”
“诶,城主大人慢点,帮我带个话啊……”
南塔山,藤萝悬石壁,间有花开正红色,点缀其中。
凤城攀附着岩石向上。一阵长啸声,惊起了扑棱着翅膀的鸟群。向上看了看,是白日那刺眼的光亮。倚在了一个突出来的石台上,凤城擦了擦汗。
东君宫四下可以见到行走的人,她们着一身翠绿色的裙衫,对于她这个外来者,偶尔投递几眼,竟然就没有其他的反应。
前头是个花园,嬉笑声倒是熟悉得很。小一半躺在一块石头上,正同身边的几位姐姐打趣儿,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风月城好玩吗?”
“改日里姐姐同我一起去吃酒就晓得了。”
“那我们跟你那位亲亲城主姐姐比起来如何?”
“唔——”
“你不想她么?”
“不想吧。什么叫做想念?我有一本娘亲留下来的《摘花录》,那上面的东西,我倒是懂一些。”
“你呀,还是小孩子,玩性大发着。”
这些对话,凤城一点儿没落下的听到了心里头去。
岩壁上的藤蔓似乎在晃动,整个人如同置在云海之中,踩不着实地。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难过。
可是为什么在爬下山的时候,一不留神跌了下去呢。
风月城里的气氛变得更为悲伤了。他们甚至无心风月之事。因为他们的城主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城里的大夫明明说了没事的,可是为什么还不醒呢?
缺了一味药吧。
在各种惊惶和猜测中,凤城最后还是醒来了,只是这一觉着实长了一些。
春来夏往,秋去冬来。
大雪落满了整座风月城,从各处传来了暖融融的管弦丝竹声。
从风月城外而来的马蹄声,哒哒地响过了大街小巷。
“啪——”地一声,城主府的窗被人砸烂了。
凤城手中握着一卷书,在烛台下细细研读。
朝外头望了一眼,手中又翻了一页。
“啪——”“啪——”“啪——”接连好几声。
“给我进来。”道。
衣上沾染了好些雪花,面色冻得通红。
“城主姐姐想我了吗?”
“呵。”一声嗤笑,“想念是什么?”
“想念就是不顾大风大雪来见你。”
时间会让人明白这个道理。
“嘿,其实是姐姐们说你快死啦,我来看看你。”
“你走,你给我马上走!”凤城实在是不行跟这人生气。
“可是城主姐姐我怕你想我,去东君宫找我,回来又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