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夜已经很深,驿馆中的仆人杂役都已回房休息,只剩下今夜轮值的卫兵梭梭的脚步,中间夹杂着不匀称的跺地声,那是穿着单薄的皇城禁卫们忍不住设法取暖。北辰胤将元凰让进屋内,见孩子没穿外袍,料想他本来已经准备休息,并不打算在夜里外出。元凰将捧着那件披风放在屋子正中的桌上,开门见山地解释道:“我前几次来见三皇叔有开窗的习惯,这儿风冷,所以我……”
他话未说完便住了嘴,眼光正落在房内紧锁起的窗户上。事先想好的关心话语一下子没了出口的凭据,好意的举动反成了多此一举的胡乱操心,这令元凰觉得有些尴尬,又觉得自己有违礼数,好似是深夜专程赶来纠正三皇叔开窗的错误举动似的。他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埋怨地去瞪那扇窗户,责怪它为什么突然合拢。
这时候北辰胤替他解了围,用满是感谢的口气说道:“我才将窗户关上,太子便来了。有劳太子费心。”
“啊,无妨的。”元凰回答:“我只是怕皇叔病了——那我告辞了,皇叔早些休息。”他将披风留在桌上,转身向外走去。北辰胤送至门口,替他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