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石子。走吧。

少恭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师兄平常待之便好。

平常待之?于此光景,倒也适合。

欧阳少恭听见脚步声,讶然看过来,为什么每次陵越都在他不曾预料的情况下很快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本以为前日过后他又会避着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看到他眉心微蹙的脸。

找他的时候找不着,做好了见不到他的准备的时候他又突然跑到了跟前。

还真是,惊喜连连。

他想了想,还是采用稳妥的方法,抬头望向另一边,微笑:屠苏,有事么?

百里屠苏言简意赅地将大致紧急情况说了一遍。

不可能,欧阳少恭正了神色,巽芳绝对不会背叛我。

百里屠苏心道原来像欧阳少恭这样的聪明人也会被爱意蒙蔽双眼,忽觉身担重任,恳切劝道:少恭,巽芳已经被雷严控制了,你跟她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欧阳少恭脸色微有不快:我相信巽芳不会害我,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陵越在一边听着两人对话,努力回忆着百里屠苏平常的状态,木起一张脸,争取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扭曲。

此人演技已出神入化,那种言语之间的信任与坚定几可通天彻地。

他如此善于演戏,那如果花满楼当晚也不过是他一次精心编排的戏码呢?

陵越思及此,脊背陡生一阵凉意。

这个人,他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恨不得此时能有一面照妖镜,将他里里外外照个通透,才不要教人深思苦虑,整日整夜难以安稳。

屠苏,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巽芳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哎百里屠苏伸出手去,只摸到一片流云衣袖的边角,再要拦时,那人已头也不回地疾步走了。

陵越觉得疑惑,欧阳少恭不想让百里屠苏知道巽芳的真面目,这是为什么呢?而且独独告诉了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考量?

真真假假,入戏与出戏,那人拿捏得从容自如。

陵越正思索,忽觉胳膊被人推了推。

屠苏,干什么?

百里屠苏反过来奇怪地看着他:少恭心绪不佳,师兄可追去劝一劝,这正是你们释嫌的良机,师兄要好好把握。

陵越心中大骇,莫非他方才不依不饶地在欧阳少恭面前说道,就是为了惹怒那人?

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完全有据可循。

百里屠苏看见他师兄难得臭了脸,闷闷地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他心中喟叹,明明看起来做了好事的是自己,可是被甩脸色的也是自己?

晴雪说的没错,千万不能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心思太深实在不好猜。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剑魄今何在?一个在跟大师兄谈恋爱,一个在帮着另一个跟大师兄谈恋爱。

嘛,盐同学有话要说:盐同学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好像这篇文写得完全失控了呢在始皇陵玩脱了所以后面的情节后面的情节脑洞也有些脱好像**还没开始哎哎??请看我真挚的眼神那什么我开文的时候本以为是给看文的小伙伴挖了个坑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跳了下去哈哈哈啰嗦这么多事实就是我写不完啦!!继续两日一更好不好啦!!感觉自己脸大了一圈怎么破我们让老板和陵少侠多谈几天恋爱吧2333333!!!请无视我心虚的小表情这篇文除了很蜗牛之外其实还、还挺好的嗯我想说什么你们应该都懂了

☆、三十一

江都闹市街头,欧阳少恭闲步而行,空气中尽是热糖稀的甜香气,小小孩童手中举着糖葫芦兴高采烈地跟在大人身后,路中央不时有厚实华丽的马车经过,马匹健硕,毛色油亮,那牲畜朝天打了个响鼻,四蹄嘚嘚地远去,青石板路上留下潮湿的蹄印。

从城郊过来的,沾上了河滩卵石上的水痕。

万物皆有迹可循,从开头到结束,每一个人的生命记载于洪荒尽头的年轮,时光的大河奔腾不歇,一次次将万千魂灵镌刻其上,来去三生,现世亡灵遭遇上旧世精魂,会不会,有如遇故人之感?

他从未经历过转世轮回,因此也会对一些说法感到好奇。

江都城内红灯笼高高挂起,不知又是什么值得庆贺的节日,这里永远是那么热闹,热闹到令人感到万分孤独。

我从人海中来,我从人海中去,有多少人会注意到,有多少人会因我的离去而感到些许遗憾。

欧阳少恭,世间知者能有几何,他不是太子长琴,更不是百里屠苏,他只是一半残缺的魂魄,占据着一个凡人的ròu_tǐ,飘零于广饶天地之间,不知何故难以归来。

抹上了料的柔韧面块被从锅沿小心地放入滚热的油中,发出嗤啦的声响。欧阳少恭停步,身后响起脚步声。

一个恭谨的声音道:欧阳长老,坛主让我转告你,玉衡碎片还有巽芳姑娘,都在秦始皇陵,还希望您单独前往。

元勿。

欧阳少恭转过身,眼风扫过,看见四周街角不少隐匿的人形。

雷严疑心病还是那么地重,元勿跟随他身边多年,他居然还要派人盯着,这样一来,的确是给他添了不少小麻烦。

秦始皇陵?欧阳少恭重复了一遍,看着他道了声告辞又匆匆离开了,也无再说什么,那么多人盯梢,多说了难免叫人生疑。该怎样传递消息,他早就另有法子。

还有,他听见了吧?

欧阳少恭不动声色地瞥过不远处重重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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