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中大乱,此处关的,莫非是

尹公子。一位相熟的弟子眼尖瞧见了他,笑嘻嘻地过来招呼。

尹千觞嘿嘿一笑:不小心逛这儿来了,怎么,现在坛中还有犯事儿的人?

那弟子口舌活泼,嗐了一声道:不就是雷严的部众么,始皇陵出事,那些家伙趁乱起事,元勿师兄带人镇压了好久方才消停,依长老的意思先关在这里再慢慢劝导。

是吗?

欧阳少恭不是个对青玉坛弟子有多少好感的人。

眼下门派内归顺的弟子甚多,并不缺少,哪里还要天长日久地供在这里好言好语地劝服。

心里有些悬,酒鬼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少恭没对他们做什么吧?

那弟子一愣,目光一时有些躲闪,转而又落落大方笑道:长老那样温和的人,能要做什么,还交代过三餐及时送过来,免得他们饿肚子哩!

哦,哦,那就好,尹千觞也跟着笑起来,少恭有时确有些顽皮,看来是我想多了,要是饭菜里加了巴豆,牢里的马桶怕是不够用啊!

尹公子还是这么会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八

第一个晚上。

第二个晚上。

第三个晚上。

陵越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

说实话天墉城的大师兄并不排斥与人相拥入眠,以前有年幼的师弟初上昆仑,思念家乡亲人夜间啼哭不寐,他常常会携了一只枕头去将孩子揽在怀里一下下拍打着入睡,虽然眼下情势完全反过来了,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抱了便抱了,说话的时候对着耳朵吹气算怎么回事?

耳内纤细敏感的绒毛在热气的吹拂下轻颤着,整个耳廓迅速变得通红,像一块薄而透明的血玉。温暖的怀抱里有淡淡药香,夏日清晨,微有凉意,两个人挤在一起并不嫌热,反而很是舒适。

但是其中一个人几乎要动手去拔剑了。

欧阳少恭!

嗯?低沉的嗓音温柔绵长,腰间的手紧了紧,热乎乎的胸膛又贴近了几分。

真是够了。

滚回你自己的床上去!

饶是再怎么谦逊有礼、温良恭俭,在流氓面前,还是当不成君子。

欧阳少恭笑了:天冷,这儿暖和。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欧阳少恭皱了下眉,扬声道:谁?

来人是好几天不见的元勿。

刚上任的青玉坛主不同以往,年纪到底是轻了些,某些时候在丹芷长老面前依然是那个毕恭毕敬的小弟子。

但是这几天事务繁忙,他该是在忙着分内之事,怎么一早便上了门?

新坛主装作没看到侧榻上凌乱的被褥以及主卧上冷冷清清的枕席,端正坐好开口道:长老,我有一事相求。

嗯?桃花眼眸里有了一丝波动,欧阳少恭微笑道,你说。

小阳村村民纷纷得了怪病,这是前不久的事了,弟子派了人去查探,至今找不出疾病根源,故而不得不请长老前去一看。

病症颇诡异,也不施以皮肉之苦,发病的情况只得一点做恶梦。

只要是睡着了便会噩梦缠身,那么就不能睡,合上了眼便是地狱,长久地缺乏睡眠导致晨昏不分,阴阳失调,人体一天天见衰下去,眼窝熬出了深黑的圈,像两个定死的符咒。这整个小阳村的人,一个个躺在家中床上,有挣扎着起来到外头打水做事的,看在外人眼里便同游魂一般,瘆人得很。

那地方附近村里的人现在都绕着走了。元勿皱着眉道,传言是妖邪作祟,可是弟子看过了,并无妖魅之气。

欧阳少恭一手搭在扶椅上,一手支着下颌,微微眯了眼道:确实有点意思。

坐在边上的人却变了变神色:小阳村可是陵川的家乡?

只着了一件白色中衣的人动作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当日他正式拜入天墉城门下,新认识的师兄里头便有一个叫陵川的面露欣喜地上前执手叙旧,他四方游历时路过那个村子,村民得了传染疫病,是他布医施药救起来的,那面目单纯干净的年轻人一个劲地道谢,此后也对他颇为照顾。

是了,欧阳少恭颔首道,没想到那里又出了事,陵越,你最好往天墉城传个信,叫他回来一趟。

陵越闻言摇摇头:天墉城戒律森严,弟子一年也不得回家一次,现在陵川的父母还不知情况如何,就这样召他下山恐怕不妥,我先随你去小阳村看看,若二老可无大碍,此事知会他一声便罢。

欧阳少花抬手拈起一颗花生米:也好。只是掌门师兄下山如此之久,居然没人说过不妥。

你没听见罢了。陵越笑笑,抬手从衣架上取了件袍子给他,走吧,不要耽搁。

说到底还是十分在意的。

一座不大的山村,若是少了人的耕织狩猎活动,便也寂静得与别处山林没什么不同了。

井上的辘轳垂了根长长的绳子到下面,最低端系着打水的木桶,桶里倒是盛了满满的水,却没有被提上来。

欧阳少恭与陵越二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村子周边零散地走着几位穿青白衣服的弟子的情状,每一家门口也都守着一个人,估计是照看着屋里的住户唯免一大家子因缺了水食早早死去。

陵越迈步走到砖石砌成的井台前,浅浅的井水在天光照射下看来万分地清澈,水面上漂着一片细长的绿色叶子,像一枚窄窄的船。

情况怎么样?

被问及的弟子脸色发沉,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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