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分辨出物体大致的轮廓,我顺应着奥茨玛的“遥控”拐至东北角的一处冰柜后,还未靠近就能闻到牛奶变质与皮革腐烂的恶臭味。“你的正前方30米处有我们需要的……小心!”

“吼——!”

浑白的绿瞳如一抹阴森鬼魅高高跃入半空,看不清样貌的黑影像暴起的恶狼弹出冷亮的利爪直掏面门!

“当!”

它泛着幽光的尖爪与我的幻夜托洛斯牢牢锲在一起,大若石象的身子压迫着我颤抖的手臂一寸寸弯下来,从那不断扭曲翻卷着舌头要先尝尝味儿的嘴里淌出的液体滴在胸前,衣物发出腐蚀的滋滋声,我甚至能感觉到皮肉发出的针刺般地哀鸣。

……糟了,我的臂肘已经被顶到了墙上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吼!吼——!”崩溅的火星在上方炸裂,映射出他它噩梦似的真容——它有着不同于人类的长而方的嘴,约小拇指长的两排牙齿直直穿透了自己的咬肌;脑袋像被摔坏的瓢一样缺了大半,就连中间的瓤都没了!

这特么是只狗啊!

它一边摇着半边头颅一边疯狂地甩打着仅剩的半截尾巴以图打落偷袭它的家伙。

是幽浮,好样的!我抓住机会“呼”地矮下身子,趁它上身前塌趔趄不稳的空档就地一滚躲开了它的攻击范围。

“去拿罐头,快!”

“可是……”怪物狂暴地呼喊已经引来了其他的丧尸,此起彼伏地叫唤越来越近,可我已经看不到幽浮的身影了,只能凭借明明灭灭的火花和闪烁的机械眼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残影。

但我没法帮他……“留在这里只能拖后腿!”

我拼尽全力奔跑起来。

距离比我想象的要近,近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哐”地一下糊上了台架,愣是把我弹回去两三米。一瞬间鼻涕眼泪齐刷刷冲下来,水一样顺着下巴“啪嗒啪嗒”往下掉。

终端开启,我顾不得擦脸把触手所及的所有东西一块匢噜到了里头,谢天谢地师傅的空间压缩技术足够成熟,简直和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怎么装都不见底。

……哆啦a梦是哪位?

“现在撤退,11点钟方向直走!”脑海中奥茨玛那永远沉稳的语言与周身杂乱的呓语让我恍惚以为自己身处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中,总觉得只要睡过去再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怎样的“原样”呢?是没有我亦或没有奥茨玛的原样?还是没有丧尸的原样?

幻夜托洛斯撕裂黑暗,游曳的紫光穿梭于丧尸破败的身体中,再次失去了生命的残肢断臂在身后铺成了一条依旧蠕动不停的长路。

眼侧突然一闪,属于幽浮的明亮冰蓝此时显得格外温暖。他在前方制造出盛大的烟火,我紧跟其后恨不得脚下生风。

浮尘带着光明敞开怀抱迎接我们,从眼前径直倾泻下来的夕阳把晚霞变作了红毯长铺之下,尽头隐没于来时的阶梯里。我仿佛生出了圣洁的翅膀驱逐了这恐怖的黑暗,飞向幸福的极乐天堂……

……

……

在这之后我一个尥蹶子“嗵”的一声巨响俯面磕在台阶上。

酒瓶子咕噜咕噜向后滚去,最终停在了丧尸的脚边。

皓月高悬,清冷的银沙覆在荒芜人烟的地方面上显得更加寂寥。就连丧尸也好似不忍打搅这幕哑剧而完美的隐匿了起来。

此时的我们身处于街道南头的一家没有丧尸也没有任何多余药物的药房,里距离我“惨摔在地丧尸如饿虎扑食被我一斧头劈开勇闯一楼丧尸潮”的英勇事迹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而师傅一直拒绝与我说话。

说起来实在心虚,我不仅摔青了大腿拉伤了腹部怼麻了手掌蹭破了胸膛就连门牙也被磕松了——好吧我掰的时候确实觉得动了——就连脑门儿也肿胀如铜铃。

好好的一个帅哥就这么被糟蹋了,搁我我也生气。我一边回复着如何道歉他才肯理我一边紧紧贴在补给旁边。

幽浮也停落在这个圆墩墩的柱子顶端,像小憩的猫咪一样半迷起眼睛。从他尾端处生出了两条细长的数据线似的黑管连进了终端里,时不时有光浪涌动而过。

这大概是在充电吧?荧屏上绿色的电池一闪一闪,我盯着这个很有印象的图标有些出神。许是月夜总能勾起人心底的酸涩,我也很没骨气地抽了抽鼻子。

我的从前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来到这个几近毁减的世界真的只是巧合吗?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毫无作战经验的我?亦或者说,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人?

我翻了个身,硬邦邦的铁床发出长长地呻吟,唬的我大气儿也不敢出,僵着半侧不侧的姿势卡在那里。

或许……我来这里是当救世主的呢?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指不定我其实身怀惊天大mī_mī,就差找到个契机以李狗蛋之名命令其封印解除了呢。

不这好像不是小说里写的,这貌似是某个动漫的变身咒语吧?那我可能是一个……一个……宅女?宅男?好吧,假设我所想成立,那么其实我平淡无奇芸芸一隅穿越至此只是因为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奇怪条件的一场意外。

“你怎么就确定自己是穿越呢?”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

微风灌入窗户,把满天的星光也一并吹了进来。那么多那么多的碎钻撒在纯软的天鹅绒上,宛若我支离破碎的心续——穿越者还能回去吗?如果否定,那我岂不是穷奇一生都要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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