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腐书 > 重生耽美 > 拘墟见(H) > 分卷阅读70

智。

那边何一笑缩在冰棺下,怀里抱住人,俊美面孔上散了原来的冷傲,一派纯然,倒似个抱着心爱玩具的无助孩童。

若是往常,任白虹与这人对上,总要吃亏,然而对方若疯了,情形便难料了。

他到底有些把握,方要让卜中玄再往前些,身后忽有人道:“我来迟了。”

任白虹心喜:“不迟。”

那人从后面走出,花青色衫裙,发髻松垂,衣饰质朴,却挡不住那绝世的容光。

姑射主人瞥过冰室:“何一笑疯了?”

任白虹不爱把话说死,况且他心中也有疑虑:“八成。不,七成。我有些不放心。”

姑射主人道:“想好对策了吗?”

任白虹沉吟片刻,道:“那棺对何一笑意义重要,不论疯不疯,他总要注意着的。我在肩舆之中,不太方便,一会儿我出手引开他,你趁机推开棺。”

姑射主人又道:“打开暗道的法子在白蔓君手里,他没到之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任白虹极轻地笑了一下:“他必定早来了,只等我们解决了何一笑,才来收渔翁之利。”

“你甘心让他做渔翁?”姑射主人转头看来,视线似乎穿透纱帐,直抵对方身上。

任白虹与人隔绝久了,在这种目光下有些微不自在:“这是挑拨?你可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从始至终,姑射主人眸光不曾有片刻动摇,如高山顶上最洁白的一捧雪,即便听了这话,也只道:“不是挑拨——是拉拢。”

任白虹颇感新奇:“我以为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

姑射主人蓦然叹了一声,仿佛檐下的落雨,叮叮当当敲着人心房:“三个人的船,总不如两个人行得稳。”

任白虹道:“若船上只一人呢?”

话里隐含意思值得揣量,姑射主人却似什么也没听懂:“那便是白蔓君的船了。”

说至此,二人一齐息了声。任白虹喊了声:“中玄。”

卜中玄与他相处日久,知他心意,扛肩舆往前。

何一笑是疯,不是傻,因而在剑气临头前,抱着人跳开了。

然而任白虹原不是想把他如何,无甚杀机,剑意如阴雨绵绵中的黯淡日影,飘忽不定,将他锁在一处动不得。

那边姑射主人如一片落叶,轻飘飘落在棺旁,微微侧首,掠了掠鬓发。

她发丝原本就一点不乱,这动作做来却美态万千,再自然不过,可任白虹见了,品出些微古怪。姑射山主何等样人,何以忽露出这副小女儿情态?

这模样哪像要做生死斗,倒似去见牵念已久的心上人。

他收剑,在何一笑想要回身前道:“你若再动,那副冰棺可保不住了。”

这法子当真有效,对方站定,只回头望了一眼。

任白虹一直提心,这时终于稍松了口气。

便在这时,暗道中又有人来。

“抱歉抱歉。我来得太晚。”

白蔓君腰垂鸟衔花玉环绶,手里仍捏着那柄黑檀扇,说的是抱歉,眼中却满是笑意。

他与姑射主人说的同样话,但任白虹知他不安好心,当即不冷不热说了一句:“的确晚了。”

白蔓君以扇敲额:“我这便来赔罪。”

他一边说,一边往冰棺去。

何一笑见此,脚下动了动,却忍住了没离开原地。

到得棺前,白蔓君扫了一眼,神色大变。

“怎么不是江卧梦!”

这一句道出,纵是任白虹也吃了一惊,他反应极快,叫道:“小心!”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自入了这冰室,诸人皆未回头看过,竟未发现在边角里藏了人。

此时头顶上方洋洋洒洒落下一片细细密密的红雨,白色肩舆似堤岸上一只长细腿的水鸟。

卜中玄知晓时间紧迫,松开手,任肩舆重重落地,回身挡在红雨前。

他两臂相交遮蔽脸面,一步踏前,微弓下身。

外家功法练到深处,便有铜皮铁骨,卜中玄裸露的手臂肌肉块块隆起,表面泛着金属光泽,与红雨相交时,碰撞出银白冷光。

然而到底是血肉之躯,他全身衣物在雨中几乎消融殆尽,看来坚硬无匹的肌肤如被牛毛细针划过,浮出道道血痕。

不过几息功夫,他衣衫褴褛,如从血水里走出来。

晴霁后,这雨又成了暖融日光,如春水碧波盈盈,叫人骨头也酥。

任白虹虽在肩舆中,却知情形不妙,再顾不得其它。纱帐微扬,他一步踏出,仍同流波台之上,伸手提了师弟肩膀,将人拉后一步。

然而今日不同前时,卜中玄往后踉跄一步,却又似无骨般滑到在地。

任白虹心上一窒,左手挥出一剑,便转到前头去看人。

卜中玄眼仍睁着,却淌着血泪,口鼻间亦有鲜血冒出,身前衣物损毁厉害,肌肤上鲜血淋漓。

青娥剑剑气可怖,软红绡也是神兵,若有意为之,可送剑气入体,侵蚀五脏六腑。

卜中玄还未断气,摸索着抓牢他一片衣袂:“师、师兄——”

任白虹眼见师弟惨状,目眦尽裂:“江逐水!”

那边江逐水白衣胜雪,手提软红绡,剑尖上一线血色。

“任山主。又见面了。”

事到如今,任白虹还有什么猜不到。既然这人没死,那何一笑的疯癫也只能是做戏。

想到此处,他忙扭头去看。

何一笑仍是那副衣冠不整模样,却放开了手中抱着的人。

那既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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