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周山 天雷坪

炽翼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心揪成了一团。

太渊为什麽会昏迷不醒?

他的嘴边有血迹,是受了伤吗?伤得重不重?

炽翼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救人。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麽做,在这天雷坪上,只要有一个微小的动作或声响,就会引来天雷击打。

幸好在他赶到之前太渊一直是昏迷著的,这才没有受到雷击。

天雷坪上的天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刹那的停顿。

炽翼只能趁著这个刹那,往前走上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躺在天雷坪中央的太渊。

只要能走到太渊身边,就有办法带他离开。

还有五步,还有五步就能碰到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仰面躺著的太渊突然开始眨动眼睫。

炽翼在心中大声叫著:不要动!太渊,你千万不要动啊!

好吵的声音!

太渊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依旧一片模糊,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不时有著明亮的光线在灰暗里划过。

这是在哪里?为什麽会在这里?

下一瞬,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了他茫然的神智。

红绡……父皇……

“太渊!”在他曲起手臂的时候,耳边像是传来了遥远的喊声。

然後,满天灰暗被丽的红色覆盖,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受到强烈的冲击,原本就昏昏沈沈的太渊神智更趋浑沌。

只觉得冰冷的身体被一片温暖环绕著,耳边可怕的响声渐渐转小。

他张开眼睛,可是视线里除了一片鲜红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那种粘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太渊,没事了……”

那说话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反反复复在耳边安慰著他。

那游移的指尖干燥而温暖,为他抹去了粘稠的液体,抚平了眉间的褶皱。

他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拼命想要抓住些什麽。

在彻底昏厥过去之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抓住了那一片丽的红色。

抓住了!

哪怕是死了,也绝不松手……

第四章

太渊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绸纱包裹著皓白如雪的手腕,在自己的抓握之下泛出一片微红。

他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到了那双带著歉疚神情的明亮眼眸。

“太渊。”平时清甜婉约的声音有些低沈:“你好些了吗?”

红绡……

“我昏睡了多久?”太渊松开了手,转而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几日了……”红绡犹豫了一下:“你被帝君伤得很重,需要好好静养。”

“父皇……”他想起来了,当日在大殿上,父皇饶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把自己丢到了天雷坪……

万雷焚身!

“红绡!”他再一次地抓住了红绡的手腕,急切地说道:“你没有事吧!”

“我?”红绡征了一怔:“我没有事,我怎麽会有事呢?”

“对了,你不会有事的,父皇他对你……”太渊的目光又一次黯然了下来:“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了。”

“太渊……你是不是在怨我?”红绡以为他是在说反话,

“没有。”太渊目光复杂地看著她:“你也用不著感到内疚,这一切不能怪你。何况你为我冒了这麽大的危险,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

他的视线扫过了那件红色的纱衣,心里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痛。

“我不明白……”红绡一脸迷茫:“你到底……”

“你不用再说了。”太渊打断了她,神情平和地说著:“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通了。这些天来你也一定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太渊……”原本还想说些什麽的红绡,在触及到太渊的目光时,不知道为什麽心中一寒,只能顺著他回答:“那你好好休息吧!”

“红绡。”在红绡站起身来的时候,太渊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等著嫁给我父皇了呢?”

红绡别过脸,微微地点了点头:“帝君能看上我,本是我的福气。”

“是吗?”太渊扫过站立在一旁的侍官们,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那他呢?你也不觉得伤心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过後,我已经彻底死心了。”红绡转过身,不让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既然他那麽明白地说清楚了,我想得再多,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有什麽意义呢?”

“他不会同意的!”太渊提高了音量:“他一定会阻止。”

“七皇子,是你高看我了,红绡承受不起!”从太渊的角度望过去,红绡弯起了嘴角:“可你是这样,不代表别人心里的看法,都会和你一样。”

“不!他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他此刻身在千水。”红绡苦笑了一声:“七皇子不信的话,大可当面向他求证。”

太渊愣住了,脑子里只想著,他来了……

“七皇子别多想了,保重身体要紧。红绡就先告退了!”红绡屈膝行礼,朝外走了出去。

“七皇子。”走到门边,红绡有些幽怨地留下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曾对任何人有对你一半的好。”

炽翼站在太渊的花圃边。

或者说,曾经是太渊花圃的地方。

在炽翼的记忆里,这片不大的地方曾经种满植物,被太渊精心呵护著。可是如今这里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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