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男人似乎也深知这一点,不开始不管不顾地砸起门来。

“喂,开门吧,你以为你能在里面藏一辈子嘛?”男人嘿嘿一笑,“这殷先生不会疼人,你今天下楼跛着脚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放心,换成是我,一定会好好疼你,哥哥技术好……”

那男人恶心话说了一堆,有一句江离却听了进去——他确实不能在这里藏一辈子。

可唯一会救他的殷遇不知所踪,眼下的境遇,叫人绝望……

男人叫不开门,便换上了更加激进的手段,他狠狠一脚踹向房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江离甚至觉得整面墙体都在颤动。

此时此刻,江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这扇门被破开,一旦门被打开,他将面对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怕遭遇。

江离的目光扫向洗手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巨大的棕灰色水缸上,他扑了过去,想要把那个水缸推过来挡住房门,给自己的安全再加些筹码。

水缸出乎江离意外地沉重,里面装满了液体,推动起来十分艰难。缸中的液体随着水缸艰难的移动在缸中不停地震荡,震得原本严丝合缝的水缸木盖有些松动了,再加上江离施以的外力作用,水缸的盖子咯吱一声,离开了它原本的位置,裂开了一个能够目视的缝隙——在缝隙之中。一双接近腐烂的眼睛,正用他所剩无几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江离。

“啊!!!!!!”

江离被这可怕的画面吓得叫出声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门外,男人仿佛通了天眼,在门口事不关己地打趣:“你看见桶里的东西了吗?那以前,也是个小美人,嘿嘿……”

“……”

“怎么,被吓坏了?都会不回话啦?那你来给我开开门,我把我的肩部借给你啊”男人咂咂嘴,“我一定会好好安慰你的”

江离看着已经被男人踹了好几脚,摇摇欲坠的浴室门,又看了看泡着人类尸骸的棕灰色水缸,整个人都崩溃了。

救赎者终于姗姗来迟。

江离抱着脑袋,不知等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又或许已经过去了几个时刻,门外的叫嚣声一直没有停歇,摇摇晃晃的门,却还在忠于自己的职责……

突然,门外的动静停了下来,方才气焰嚣张的男人,突然就认了怂:“殷、殷先生,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要不回来,你还想对我太太做什么?”

殷遇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并不像在生气,可男人的声音却抖得更厉害了:“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和太太开个玩笑。”

“是吗?”殷遇抬手敲了敲摇摇欲坠的房门,“这个玩笑,可真够激烈的。”

“殷先生息怒,真的只是个玩笑,我哪里敢对您太太不敬啊!真是误会!”

殷遇充耳不闻,又轻轻敲了敲门:“宝宝,把门打开吧,是我。”

江离缩在角落里摇了摇头,也不管外头的殷遇能不能看见。

殷遇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便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虽然摇摇欲坠,却还固执地粘在门上的门板。

“没关系,别害怕,你离门远一点儿。”殷遇站在门外温柔地嘱咐道,随后,只听见门板发出一声巨响,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穿门而过,由内自外地扭开了洗手间门的安全锁,随着“咔嗒”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殷遇推门而入,随手将裂开缝隙的木质水缸盖盖回原处,又嘱咐跟在身后的谭东尽快处理掉,别放在这里碍了太太的眼。

随后他在江离面前蹲下身子,冲他饱受惊吓的新婚妻子张开怀抱:“别怕,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离开你,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江离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既然能够让外头那群恶人有所忌讳,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可当殷遇放低了身段柔声哄他,他就有些抑制不住地想要投入眼前的怀抱里,毕竟,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地方,也只有眼前的怀抱,才能给他稍许的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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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遇扶着江离站起身来往外走的时候,谭东正准备将那个棕灰色的水缸搬出卫生间,好按照殷遇的意思处理掉。

一看到那个水缸,江离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了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和那张腐烂的脸……并非刻意地去回想,但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深刻到已经烙下了深深的阴影!

江离猛地挣开殷遇揽住自己的手臂,冲到洗手台前开始吐,他今天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胃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因此只吐出了一些黄色的胆汁,苦得他龇牙咧嘴。可想要呕吐的yù_wàng止都止不住,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通通吐出来,才能够舒缓那些恐怖的画面给他带来的影响。

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他遭受的磨难和痛苦,比之前的二十四年都要多。他经历过的死亡和离别,见过的尸体和杀戮,早就异于常人。可他仍旧接受不了,水缸里那双狰狞的、不肯瞑目的眼睛。

江离既不同于凶手,又不同于警察,他不会像凶手一样,能在尸体上找到快感,也不会像警察一样,从尸体上感受到愤怒,他只是单纯的……

恐惧着,害怕着……

这是一个正常人,面对死亡时最基本的恐惧,无法被克制和消弭,也不会习惯和麻木。

然而更令江离不寒而栗的,是那双狰狞的眼睛背后,昭示着一种他极有可能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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