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无不胆颤心惊,生怕那张嘴巴念出自己的名字来。随着名字报完,面色煞白心若死灰者有之,劫后余生放松心神者也有之。

但是官场这个大染缸,是个姻亲师生利益等各种关系交杂的大染缸。很快,这些留下来的官员们就发现他们的亲家公/弟子/外甥等全部被皇上赶回家了。

赵祯是个讲道理的皇帝,振振有词道:“朕知道有很多人心里都不服气。”无视下面一群高呼“微臣不敢”的大臣,继续道:“朕可以给你们其中一些人机会,只要你们能找出灭门血案的真凶,朕不仅会让你们官复原职,加官进爵、黄金万两也不再话下。”

一席话说的不少人都哭丧着脸,他们要是能解决这种棘手的案子,包拯的位置就该轮到他们来做了。赵祯还嫌不够刺激他们,继续夸奖包大人:“包爱卿真不愧是我大宋的顶梁柱,依朕看这次还是要靠包爱卿他们。”

这话说的,直接给包大人拉了一大波仇恨,就跟五毒明教长歌似的,自带脸tbuff。幸好包大人不在这里,不然非得被这些平时笑脸相迎的同事眼里的幽幽寒光射成筛子。

包大人确实不在这里,他连轴转好几天,身体负荷早就超额了,现在还在开封府补眠呢。

这几天开封府人人如此,一个个的黑眼圈比后世国宝熊猫还要大,出门办案精神萎靡的样子惹得不少朴实的开封百姓心生感激,于是开封府后院被丢进了好些新鲜的食材,厨房大娘连出门买菜的功夫都省下了。

公孙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蹙着眉,不知道梦境里是否也是那样鲜血淋漓的红色。杨迟章动作轻柔地给人把被子掖紧,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才又离去。

白玉堂已经在前厅等他,看着杨迟章背着青玉流缓缓前来,挑眉道:“公孙先生睡下了?”

“是呀,公孙有时候思虑过甚,哪比上你的展昭——”杨迟章戏谑一笑:“说睡就睡。”

白玉堂想起刚才展昭吵着要一起前来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的样子,不禁有些莞尔。

“这件案子的棘手程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为了他们能轻松点,咱们怎么说也要把那个赵文休给揪出来。不过你和展昭查到的消息属实吗?”杨迟章脸上柔和的微笑一闪即逝。

白玉堂点点头,拿着一块洁白的绸布擦拭着画影,道:“首先,出事前一天这些少年都曾到天香楼吃饭。天香楼是开封城里最昂贵的酒楼,但是其中有些人家并不是大富之家,按理说是承担不起这样的钱财消耗的。其次,我深入调查了这些少年的品性与生平经历,发现他们都曾去过聆音楼,还是在同一天。”

杨迟章倒抽一口凉气:“这才多大,就学会上青楼楚馆了!”聆音楼名字听起来比莳花馆还要正经文雅,表面上是以琴会友,大家坐下来一起谈谈琴聊聊诗词的风雅场所。但是实际上这里却是一家暗娼,只要有钱来者不拒,百无禁忌。

白玉堂对于聆音楼也有所耳闻,据说里面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更甚莳花馆,但是白五爷平生最厌恶这种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行为,相比聆音楼来说,还是莳花馆里面的姑娘敢爱敢恨,行为随心,也从来无惧人言,活得自在。

杨迟章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若真是若此的话,咱们还非得去聆音楼查一查才成。不过这个聆音楼听上去乌烟瘴气的很,本文人还是很爱惜羽毛的。”毕竟他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书香世家、大家弟子,文人的品格那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自然不愿那些污秽脏了自己的衣角。

白玉堂无语地看着自称“文人”的杨迟章,想着新买的宅子里面还缺了一幅装点门面的书画,生生按捺下吐槽的心,扶额道:“上次咱们去莳花馆,展昭和公孙先生就反对成那样,要是这回又去聆音楼,展昭指不定要和我怎么闹呢。”

杨迟章顿时心有戚戚。

“所以快刀斩乱麻,让皇城军随便编个罪名把聆音楼给封了,剩下的慢慢审问就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让王朝去通知蒙统领的副将了,估计这会儿聆音楼已经被查抄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在这儿等我是为了——”杨迟章挑眉问道。

“已近午时,不如一起去天香楼用个便饭可好?”白玉堂嘴角上挑。

*

杨迟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天香楼了,不过天香楼的王掌柜可还记得这位又矜贵又才华横溢的俊美公子,尤其身边还有“人形金元宝”之称的白五爷,这简直是行走的春.药、飘逸的画卷啊!王掌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仿佛看见漫天的元宝向他砸过来,心里美得很。

也幸好白玉堂没听见那句“人形金元宝”,不然一怒之下真的很有可能立马实现王掌柜的愿望——下一场元宝雨砸死他!

王掌柜满脸春花开,殷勤道:“杨公子、白五爷好久不见啊,两位果然还是一如既往风采照人、玉树临风啊,要是我是个闺阁女子一定非两位不嫁!”

能想象吗?一个大腹便便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脸娇羞(?)地说着类似怀春少女的话,杨迟章和白玉堂的脸纷纷裂了。

谢谢厚爱了,可是你这样的我们也是真不敢娶的。这一刻杨迟章和白玉堂神奇地心有灵犀了,非常一致地嫌弃王掌柜这个老不羞。

王掌柜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嫌弃了,还非常热情地说:“二位还是老样子去楼上厢房吧,我这就让——”

杨迟章笑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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