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简单得有些可笑,仅仅是因为他害怕。就如柳所说,如果鸣央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但鸣央不是,自己也……不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和鸣央以后要走的道路,这个时候去见他了,到了再次分别的时候,已经被这一次分开煎熬得痛不欲生的自己真的还能再放开手吗?

最重要的是自己身上慢慢浮现出来的那种异变……以及那些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不为人知的卑劣、疯狂、阴郁的念头就会仿若野草一般见风生长直到再也无法束缚。

一年的时间让他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懦弱,只是这一次,他无法像过去对待不擅长的功课那般越是不擅长就越是要超越直到拿到全优为止,也无法像是对待网球那样,越是输了就越是要拼命的赢回来。所以这一次他投降认输,害怕就是害怕,即使思念入骨不敢见就是不敢见。

真田深吸一口气,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被壁灯笼罩得昏黄的走廊里。

训练室里,少了两个当事人之后,气氛总算没有那么诡异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柳才率先开口道:“真是很意外,稻叶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迹部伸出手指拨了拨自己的发丝,轻哼一声道:“所谓恋爱中的笨蛋不过如此吧!不管是什么身份有多么深不可测的心机,他都还只有十五岁吧!面对初恋对象这样的反应也不算丢脸。啊嗯?”

柳:“……”在一本正经的剖析之前能解释一下躲在窗帘后听别人谈话的事吗?

迹部镇定自若的无视柳目光中的含义,优雅的迈开脚步边走边道:“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吗?本大爷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再会。”

柳:“……”这还是迹部吗?真的不是和某人成朋友之后脸皮变厚了了吗?

失败组回到训练营的第一个夜晚就在各种鸡飞狗跳的插曲中顺利度过。然而第二天一早,海外远征组归来的消息就打破了一室平静。

几乎在他们归来的同时,训练营的教练们就公布了挑战这二十位代表日本少年网球巅峰的一军成员的名单。

整整二十位挑战者,齐刷刷的高中生中唯一的一位国中生的名字孤零零的夹杂在中间。

幸村精市。

他的对手是拥有十一号勋章的不破铁人。

从no·11到no·20在进入训练营的瞬间就迎来了他们的挑战者,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有一群没在挑战名单中的穿着黑色外套的国中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们的厚礼。

在被列入挑战名单的高中生们狼狈退场的时候,他们已经迈向了革命的第一步,代表日本队的勋章就是他们革命的战利品。

海外远征组归来的当日,从十一到二十号的勋章已经全部易主,除了二十号勋章的新主人入江奏多以外,其他的全部是国中生。

这就仿佛是已经吹响的战争的号角,将二军与一军一场不死不休的争夺之战提前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一晚,就是决战的前夜。

然而这些对于有些人而言,这一晚却正是决战之夜。

时间已经正式迈入十二月的门槛,山中的天气已经日渐寒冷起来,然而对于每日疯狂训练到大汗淋漓的选手们而言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冬天的寒意。

夜已深,窗外寒深露重。

真田猛然从睡梦中清醒,宿舍中弥漫出一股少见的寒冷之气。耳边回荡着室友们轻缓绵长的呼吸声,空间中一片安静柔和。

真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对上一双碧绿的眸子。

“又见面了,真田君。”

真田瞳孔微缩。

菲尔德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声:“好戏已经开演了,我们该去捧场了。”

那一瞬间,真田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异时空一般,明明还处于熟悉的环境中却仿佛梦境一般与现实隔离开来。

宽阔空旷的一号球场上,粗壮茂盛的树木围绕着铁丝网将球场围绕在一片寂静的绿意之中,寒风中依旧绿意盎然的树叶在夜色中轻轻摇曳。

鸣央迈开脚步走进球场,夜叉在他手中化成一条黑沉沉的鞭子无风自动仿若活物一般。

然而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德川和也面色却平静无比,根本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但是他深蓝色的眼眸中却浮出一片凌厉的冷然之色。

鸣央朝着德川和也缓缓走来,夜叉在他手中猛然暴涨成一团狰狞飞舞的触手牢牢挡在两人的身体之前,与夜叉锋利无比的触手近在咫尺的雨宫泠依旧一脸平淡,用他那极具特色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道:“当初主张放弃将德川作为魔龙之卵宿主的人是稻叶桑,是因为什么原因呢?”他淡绿色的漂亮眼眸转向德川道:“难道德川君不想知道理由吗?”

德川和也眸光中划过一丝波动很快又隐匿不见。那段记忆明明才过去不久但可能是藏得太深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错乱感。

血脉中深藏着暗力量的种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专属的网球教练。

一句话造就了稻叶弥知这个奇怪的人强势的介入了他的生命中,然后是九个月的朝夕相处,不厌其烦的磨练着他的网球技术,每天记录着他哪怕一丁点的进化,让习惯了周围都是金发碧眼的异国人的他逐渐感觉不到孤独了。

九个月的时间,他所有的事都有稻叶弥知参与的痕迹,稻叶弥知记录了他所有的点点滴滴,对他而言,那个人不仅是教练和朋友,还是唯一一个能分享他所有心情的人,两个人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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