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崇九坐在床上, 揉着眼睛问。

“没什么。”祈越转身,瞪了他一眼,“昨晚不是让你睡地上吗?怎么爬上床了?”

“可能我梦游吧。”崇九说完,又倒回床上。

祈越把视线挪去窗外, 小雨中, 看见四道若有若无的金光, 划过天空。

怎么就走了呢?

祈越在窗边站了一会, 目送着四道金光消散而去, 然后又爬回床上。他把崇九踢去一边,继续睡了起来。

而被踢走的人,马上又凑了过来,轻搂住他。

……

西海龙王飞在空中,他的胡子也飞了起来。

不过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气的。

他越想越怒,恨不得抽出刀来,就把那个占自家儿子便宜的九头蛇剁了。

可是,他不敢。

是的,不敢。

当年,敖玉就是因为龙王们的父母之命,和万圣公主结亲,结果,最终却以惨剧收尾。

这么多年来,龙王们心里一直愧疚的要死,埋怨自己插手了孩子的婚事。所以现在,对于后辈们的感情问题,龙王们是一点意见都不敢提了。

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崇九爬上祈越的床,却完全无计可施。

但他们怕自己再看下去,心脏病发作,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赶紧走了。

“那个登徒子!”西海龙王仍然骂道,“他昨天还敢乱摸吾儿!”

“老三,消消气。”南海龙王说,“虽然这九头蛇吧……”

“他现在只有八个头了。”北海龙王提醒道。

“对,对。”南海龙王接着说,“虽然这八头蛇吧,长的丑,武力低,又猥琐,又穷酸,出身不好,脾气又臭,又爱占小白便宜……

西海龙王实在听不下去,手摸上腰间佩刀的刀柄,就要往回飞。

北海龙王连忙拉住他:“别啊。三哥,这八头蛇还是有优点的!”

西海龙王问:“比如?”

“比如,呃。”北海龙王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头多?”

西海龙王抽出刀来:“我现在就回去把他头全剁了!”

剩下三个龙王手忙脚乱地拉住他,又把他的刀按回刀鞘。

……

祈越和崇九撑着油纸伞,并肩走在城里。

虽然下了小雨,但依旧不影响车迟国都的繁华。

依旧和来的时候一样的景象,沿街叫卖的小贩,来往的商人,偶尔路过的道士,以及被当做苦力的和尚。

祈越饶有兴致地到处看着,不时地买些路边的小吃。

街道很长,一直延伸到城外。他们就这样走着,走出了城。

守门的换了个中年道士,他见到两人,恭敬地道:“白教士,九教士,这就离开车迟国了?”

“是啊。”祈越说。

中年道士问:“此去往西,路途险阻,两位当真是令贫道钦佩!”

“我们此去,是要救世人脱离苦难,领他们出了那险恶的地,到美好,宽阔,流奶与蜜之地。”祈越神神叨叨地说。

中年道士一笑:“家师也是这么说的。”

祈越奇道:“哦?”

中年道士说:“家师与两位师叔,当年在深山中修行,后来为了度人,才走出深山,进入凡间,来到车迟。”

“阿门。”祈越说着,划了一个十字。

“这是家师相赠。”中年道士拿出两个盒子,“家师说他输了两场比试,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愿赌服输,送二位一些小玩意儿。”

祈越笑道:“还送礼物啊,太客气了。”

中年道士笑道:“这是家师族中弟子孝敬之物,但家师是个出家人,用不上。虽不是什么珍贵物件,但也算家师一族中特产,特赠与两位。”

祈越和崇九道谢收下。

中年道士说:“家师输后,无颜再来相送二位。但家师说,他要苦心钻研,等二位取经回来,路过车迟国,再和两位比比这求雨和断头之术。”

祈越:……

祈越很想说出真相,其实,我真的不会求雨术,崇九也真的不会断头术。

……

一条黑色的大蛇,驮着一个俊俏的白衣青年,往西而去。

他们游出了车迟国,游向更西的地方。

“我们就这么走了?”崇九问。

“对啊。”祈越躺在蛇上,懒洋洋地说。

蛇慢慢地游着,他们经过的地方,空中的乌云便让开,露出暖阳,雨也让开,不洒一滴在他们身上。

“我以为。”崇九说,“你会救那些和尚。”

“为什么?”祈越反问道。

“因为我们毕竟要去取经。不是去大秦取圣经,而是去天竺取佛经。”崇九说,“佛祖、观音菩萨好像对你也挺不错。所以,我以为你至少会对佛教,会对和尚有些好感。”

“他们对我好,还不是因为我帅嘛!”祈越理所当然地说。

崇九:……

祈越说:“其实,我对佛教、道教、景教,乃至婆罗门教,态度都是一样的。”

崇九问:“什么态度?”

“我曾听一个伟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祈越说,“因此,不管什么宗教,只要有利的,那就是好的。车迟国地处西域,却能风调雨顺,就是靠的虎力大师求雨,那我何必又要因为佛道之争,赶走他们呢。”

崇九回过头来,望着蛇身上慵懒的青年,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祈越继续讲着:“那些和尚,我就不救了。他们啥事都不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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