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张,现下就很好。今日我来找你,是想商量别的事:你知道,我新得的那套宅子有间八面风铺子,闲置了好久,我想在那儿另做门新生意。”

“爷准备做什么?”见贾蔷对已经挣钱的生意不感兴趣,反而想另辟天地,升叔不免疑惑。

“你知道晚香楼吧?”

此时茶博士恰好沏了茶端上来,升叔方抬起茶盏,听到这话险些失手砸了盅子:“这这这——爷,您不会是想……”

“我不是想做秦楼楚馆,是想做个供人谈生意的地方。”贾蔷道:“我提起晚香楼,只因许多人都爱往那里谈事。但那儿是青楼,有些正派人不愿过去。倘去茶楼,又有些人觉得人多口杂。我就寻思着,莫若专门经营一处院坊,精心布置一番,再挑天生聋哑又不识字的下人来服侍,另聘几个大厨和茶道高手。既免去机要外泄的后顾之忧,又让他们待得舒服,保准来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其实,贾蔷前世便有了这念头,但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便因贾府抄家被拖累了,遂未得成。昨晚偶然听了贾珍那一席话,忽把这念头又翻了上来,寻思了一夜将细琐处都想妥当了,便来找升叔。说是商量,实则是告知。

当下见升叔面有惑色,贾蔷又道:“我准备把那铺子做成茶室,招徕人气。后面的阁楼院子连通,隔断做为雅间,又各设门径着人看守。愈是往里,便愈是雅致安静,价钱也更高。末了最里面留下几间最好的专给熟客用。等本钱再多些,还可以延聘琴师,采买歌女,以为席间助兴。”

升叔脸上的讶色慢慢转为沉思:“爷,这生意以前可没人做过,不知世人肯不肯接受。依我看来,要么一鸣惊人,要么寂寂无名。若是后者,恐怕要折本。”

贾蔷却是信心十足:“做生意就得专挑没人做的,否则岂不是跟在别人后头捡剩?就这么定了,回头你找几个修造师傅来,到实地看看该如何修改,画了图纸给我送去。”

见小东家胸有成竹,升叔受到感染,不禁也改了观,专往好的方面去想:“照爷的主意安排下去,一旦开张,必得压倒晚香楼。”

因早上人少,茶楼供暖的火炉升得不够旺,贾蔷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便起身取过之前解开的披风重又系上。听到升叔的话,报以一笑:“只是压倒晚香楼么,升叔也忒小瞧它了。”

将披风披在肩上,他刚将垂肩的黑发挽到外面。动作之际,手肘无意碰到一个经过的客人。原只是小事,不想那人却叫嚷起来:“你小子仔细些!”

这声音颇有几分耳熟。贾蔷抬眼一望,还真是个熟人,竟是前些日子想害冯紫英、顺带还殃及了他的柳芳。

从道观回来后,贾敬只说那是冯家的事,他们自会了结,让他不要声张。但贾蔷却知道事涉皇家,他不想淌进浑水,加上并未受伤吃亏,所以也没想过去找柳芳报复,只暗自将柳芳的来历打听清楚。不意在此撞见,见对方依旧蛮横无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柳芳却是没认出他,径自吵嚷:“敢冲撞小爷,你可把皮绷紧了!”

一旁升叔见他这般骄横,立时站起身来,维护自个儿的小东家:“过道窄小,这位少爷下次还请走慢些,免得自个儿冲撞了人还多事。”

柳芳生性跋扈,在父亲并几位嫡兄面前唯唯诺诺,在外面倒是胆大妄为。听出升叔话里的讥诮,立即将眼珠一瞪,鼓得像只准备扑食的蛤蟆:“你是哪家的奴才,敢这么对我说话。小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话音未落,他已抡起了拳头,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贾蔷怕升叔吃亏,立即将随身带的小刀拢在袖中,大声喝道:“住手!”

他本以为柳芳不会听话,早做好了动刀的准备。哪知小刀刚刚挥出半寸,便见柳芳转过脸来,眯缝着眼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大叫起来:“你是那天的小子!你和姓冯的是一伙的!”

贾蔷以前也见过些过份熬夜念书,以致眼力不济的人,一见柳芳如此模样,便猜出他眼神不好,刚才并未认出自己。刚要说话,却见柳芳微微变了颜色,不住扭头去看某处,一副畏首畏尾生怕被别人知道什么的样子。

顺着他的视线,贾蔷才发现邻座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人。内有一位青年分外出众,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高大健硕,剑眉星目,面相刚毅英俊,只是眼神却颇为阴鸷傲慢。一身锦袍,腰环玉带,一看即知身份不俗。

那青年被群星拱月般环绕着,众人皆面带谄笑地围着他讨好说话,他却爱理不搭,不过偶尔用鼻子哼上一声。饶是如此,得了回应的那人也如获珍宝,说得更加起劲。

柳芳的注意力,便是锁定在此人身上。

贾蔷正思索柳芳同这人是何关系,便听他紧张又小声地说道:“不许对世子爷说那天的事!要是你敢透露半个字,我就拧断你的胳膊!”

“世子?”贾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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