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皮鞭抽过,棍棒继续招呼。

换了两名打手,左右棍棒交错落下,鲜血成片晕染开,肩头翻开的肌肉下竟已隐约可见森森白骨。痛是极痛,可史今心里清楚他们并没有下死手,否则这么粗的木棍朝着要害狠抽几下,不死才奇怪了。不就是想留着这条命慢慢折磨嘛,想到这儿不禁怒气上涌,史今眸光一凝,森森寒意刺向其中一名打手。那打手被盯得胆寒,气急败坏地抡起木棒,砰地一声抽在史今头上。血一下子狂涌而出,额头火辣辣的,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

“哎!别打他的头!打死了怎么办?!”阿皓立刻出声制止。

那打手暗自郁卒,心知史今有意激怒自己,想求个痛快。另一处打手看看史今鲜血淋漓的惨状,不由有点怯,于是试探着说:“皓哥,我看不能再打了。”

阿皓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让他先缓缓。”

几个人收拾了一番,随即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半昏半醒中史今被人从铁架上解下来,放到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接着竟有人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史今疼得够呛,也没力气多想,很快又昏睡过去。

如此周而复始。用刑,养伤,用刑,养伤……毒贩子对于这个游戏似乎永远不会失去兴趣,而史今觉得自己已经跌入炼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偶尔做梦会梦见高城。那人一脸凄楚的站在一方墓碑前不说话,墓碑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史今就心疼了,万般惶恐的大喊,连长你别难过,我还活着!

这天毒贩子为这惨虐的游戏增添了一个新花絮。

打手捏起史今一只手腕,对着他的手指一番审视,然后非常惋惜地摇头:“手指真长……可惜了。”

史今蓦地抬起眼帘,满目愤恨渐渐化作无奈,最终认命地别开目光。

只听咯啦一声,一根手指被折断,紧接着又是一根。打手残忍地将史今左手五根手指全部捏断,又用力搓了几下里面的碎骨。史今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硬是没出一声。可呼吸却无比急促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得像张纸。断指之痛,痛彻心扉,凌虐着神智,眼一闭,险些又昏了过去。

后来的事也就记不太清了。等醒过来以后,史今发现自己左手被药布重重包裹着,而右手居然安然无恙。他在一瞬间想到两件事。第一件,留着我右手干啥?估计是下一次再折腾。第二件,疼死我了,这tm可比许三多当年那一铁锤疼多了。

……

林冰慢慢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她慢慢坐到办公桌前,随手打开电脑。开机,连接视频播放器,画面呈现出一个灯光昏黄的废弃仓库。在那个昏暗潮湿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于是她坐在办公室里就随时可以关注他的状况。

今天他似乎又憔悴了一些,脸色灰白,两颊深陷,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输液器上挂着吊瓶,有液体顺着细细输液管流下,通过手背上的针头进入他的血管。林冰轻点鼠标,将镜头拉近,放大,移动,最终停留在那张脸上。

林冰凝视着这张面孔,目光冰冷而执迷。到现在也不能相信,就是这张平凡的脸扰乱了她的心。不大的眼睛,淡色的眉,鼻子嘛……还算端正,嘴也没什么特点。真的很平凡,可看久了就会陷进去。尤其是他的笑容,温温吞吞,像柔和的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他又那么温柔地注视着你,于是心里便起涟漪。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他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暂时不能让他死。死太容易了,要让他屈服,求饶,从精神上击垮他!要让这个人甘心听从自己的命令,甚至……可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林冰冷冷地注视,嘴角勾起一丝阴鸷的弧度。

史今,也许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做卧底出卖兄弟,而是你明知自己的立场,却还要对着我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宁为玉碎

35.

史今从昏睡中醒过神来,努力地睁开眼睛,可看进眼中的情形却有些模糊,疼痛已成为习惯,而身体越来越虚弱。冷,阴寒在血液里流窜,所以他曲起腿将头搁在膝盖上,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酷刑已经停了好几天,毒贩子似乎厌倦了用鞭子木棒抽打他的游戏,这几天或许是在研究新的方案。他们甚至没有绑着他,当然千万不要试图逃跑,门口有人轮流把守,而以史今现在的体力若与这些人玩格斗那无异于蝉臂挡车。

……

嗒……嗒……嗒……

靠在木板床上的史今骤然听见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这个女人……自从被抓来这里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一次,她来干什么?史今直觉里有种危险因子正在蔓延。

很快地,林冰已站到这仓库里,史今靠在床头看她,没说话。林冰嘴角挂着冷冷笑意,以一种傲然的胜利者姿态对他说:“休息了几天,你的身体也该恢复了些。不能总是挨打,那多疼啊,你心里一定不喜欢。不如我们换种玩法?”

史今戒备地盯着这女人。

“呵,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要害你似的。”她冰冷的声音不禁带上几许温柔,“其实,其实我喜欢你呀,没感觉到吗?”

史今煞白的脸色突然泛起红晕,别开目光说:“我倒宁可你一直恨我。”

林冰突地一笑:“爱和恨的感觉其实差不多,都是那么强烈,想要控制你,让你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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