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间仿佛成了浸泡在血水里的将死之人一般,苍白里透着乌青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里、里包恩……”小孩吓到泣不成声,他惨白着一张小脸,看着一打开门就扑倒在地上的男人,“你、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他,而只是抬眸看了眼小孩,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般,低声道:“蠢纲,去把门关上!”

小孩却是吓傻了一般,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尖声哭泣道:“里包恩,你怎么流那么多血啊!呜呜……你哪里磕到了吗?纲吉、纲吉给你吹吹……”说着,小孩真的俯下身子,对着里包恩满身的血液吹了起来。

小孩咸涩的眼泪滴到了肩膀上,尖锐的疼痛使得里包恩的脸更加苍白,他深深地皱着眉头,不禁□□了一下。

“啊!里包恩,纲吉碰到你了吗?你哪里疼……哪里疼……”小孩看到男人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更是不知所措,只能任眼泪如泉水一般流淌。

里包恩看着纲吉,艰难地扯动了下嘴角,尽量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轻声道:“蠢纲,我没事,”他喘了几下,接着说:“别哭了好么,去把门关上。”

“呜呜……好。”纲吉抬手蹭了蹭满脸的泪渍,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门轻轻地扣上。

“关好了么?”里包恩轻声问道。

“嗯,关、关好了……”小孩哽咽着回到里包恩身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大睁着,无措地看着他。

“现在,”男人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道:“擦干你的眼泪,去我的卧室打开衣柜,把里面那个白色的箱子取出来。”

“白色的箱子?”男人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小孩听得不太真切。

“嗯对。”里包恩闭了闭眼睑,应道。

“好,纲吉去取。”小孩一溜烟地跑了,经过茶几的时候不小心被坚硬的玻璃角磕到了大腿,却没喊疼。他绕过茶几,径直跑向卧室。没多久,小孩抱着医药箱跑回里包恩的面前。

“是这个吗?”纲吉把箱子放在里包恩的眼前,吸溜着鼻涕问道。

“对。”里包恩深吸一口气,道:“扶我起来。”说着,他抽出压在身下的手向纲吉伸去。

纲吉忙伸出自己的手,把自己那小小的软绵绵的手掌放在了里包恩冰凉的掌心中。

里包恩握住纲吉的手,另一手撑着地,艰难地翻了个身,半靠在墙边。他咬着牙解开了大衣的扣子,然后忍着左肩上一阵一阵的钝痛把大衣脱了下来。本来是亚麻灰的大衣现在已经被染的面目全非,上面一块一块的满是难看的污渍。

他费劲地摸向医药箱,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将箱子打开。然后取出里面的剪刀,把左肩膀上已经被血液粘到了一起的衬衫剪开了一个口子,再趁着那道口子用力撕扯,把整个左臂上的衬衫都撕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触动了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激得一股浓稠的血液淙淙流出。

“里包恩!”纲吉看到伤口,惊呼了一声。

男人却是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去够箱子里的绷带,手指碰到箱子金属材质的边缘之后,却是无力地搭拉了下来。

眼前阵阵发黑的感受让男人觉得很不好,他强忍着那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地皱着眉。

“里包恩,你别、别死啊!”小孩惊恐地看着闭上了眼睛的男人,口不择言地喊道。他隐约地记得电视上的人就是这样,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然后一动不动,在周围人的痛哭声中死去。

小孩哆嗦了一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下来。

男人无奈地睁开眼,待小孩的哭声停顿时,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蠢纲,我还没死呢。”

小孩惊喜地抬头,浸着泪水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太、太好了……”可是他立刻又愁眉苦脸起来,“里包恩,怎、怎么办啊!我们该去医院吗?就像上次纲吉眼睛看不清,里包恩不就带着纲吉去医院了吗?”

里包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不能去医院。”

可他心里却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完成伤口的处理了,而如果再拖着不把那颗子弹取出来的话,即使不论这条手臂会不会因此而废掉,失血过多恐怕也会使自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个时候,这个只会哭、别的什么也不会的蠢纲该怎么办?

身为杀手,他清楚地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或许是被子弹打中了太阳穴,或许是被匕首戳中了心脏,或许是被利刃砍成两半……在他冷酷无情地用□□结束别人的性命时,他就曾经这么无聊地猜测着。“死于非命”于他而言,就如同必然会经过的车站,或早或晚,他都得下车,然后结束掉这一场并无多少趣味的旅途,走向生命的终点。

然而现在,他看着在自己身边哭作一团的小小男孩,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比以往都更为强烈的求生欲。

里包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受伤时,身边有人担忧地哭泣是这样一种滋味。就像是有什么人用一汪热水洒向自己曾经冰冷僵硬的心脏,使它渐渐融化在一片温暖之中。

他受伤过很多次,次数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从小的时候被夏马尔当做杀手来训练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停地受伤,而每一次受伤过后,不是被夏马尔以嘲讽不屑的口吻来指责自己的不小心,就是他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孤独地舔舐伤口。他渐渐地把这些当做生命的常态,也渐渐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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