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皇甫宸冷淡地看着窗外,他这个小身体根本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什么,毕竟,成亲王对这具身体,也没有过任何的恩施,甚至冷眼看着他其他儿女对这具身体的肆意打骂,也从不曾承认过他,就连基本的衣食都不闻不问。

说实话,这身体能长到六岁,他都觉得是个奇迹,若不是这好心的奶娘一直偷偷照顾着,恐怕早已夭折。

皇甫宸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他皱眉,吃力地钻进了大床底下。等他蜷缩在床下后,感觉着地上的冰凉,他不禁微微叹口气,自己真的能够活下去吗?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觉得精疲力尽快要昏厥了,若不是刚才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来提神,他可能早就昏死过去了吧。

想起他死时,母后眼中的喜悦和迫不及待,皇甫宸的眼眸暗了暗,一命抵一命,从此以后,他皇甫宸就再不是她的儿子!

他趴在脏乱的床底,拼命喘着气,无力地握着双拳,不断地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父皇如今卧在病榻之上,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回到南平皇宫,他要见父皇,那个真心给予他父爱的男人。

☆、002◆ 十四王爷

一阵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刻,本就残破的大门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开,轰然落地,彻底寿终正寝。

“死人?”一个穿着灰色麻衣,满身是血的男人走到了床边,探了探老妪的气息,发现她已经死掉后,便皱着眉呸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我们走!”

“是!小队长!”跟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应了一声,中气十足,却并不整齐,显然,他们是些空有力气的普通百姓,应该就是一小组来搜查的乱民了。

虽然肺部有些疼,脑子也晕眩得厉害,但皇甫宸还是小口小口地呼吸着,他不能确定这些人里面是否有会武功的,他不能让这些乱民发现,自己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可总也留着成亲王的血,若被找到,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的手脚都已经冰凉,他仿佛看见,死亡正在向他招手。

不!他不要死!他还没有回去见父皇!他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愿!

想着,他又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尝着口中的铁锈味,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并不是如玉的温润,反倒带着些许暴戾和残忍,对敌人,也对自己。

他勉强睁着双眼,不让沉重的眼皮完全阖上,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双镶嵌着金边的黑靴,下一秒,他便再也撑不住,饥饿,寒冷,病弱的身体,让他昏死了过去。

站在床边的,是三个威武不凡的男人,尤其是中间那为首的,更是英姿勃发,即使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衣,身上流露出来的,独属于军人的铁血之气也不比身后两个穿着戎装的男人弱,那一双阴桀的黑眸犀利非常,仿佛只要被看一眼,无论何人,都只能匍匐着,颤抖着原形毕露了。

“王爷,床下……”站在左边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壮汉,报了抱拳,恭敬地微微弯腰,对中间那男人道:“是否要属下……”他们三人都是有武艺傍身的人,并且武功也个个不凡,自然轻易就发现了床底下那微弱的呼吸。

被叫做王爷的人面无表情,他只是低了低黑瞳,看了床上的老妪一眼,吩咐道:“拖出来。”根据这呼吸,加上来成亲王府前收到的准确消息,他可以肯定,床下之人,该是如今的成亲王唯一留下来的血脉,不受宠的无名庶子。

“是!”刀疤男又再抱拳,上前屈膝低头,将里面昏死过去的男孩拖了出来,他探了探鼻息,虽然是多此一举,不过还是做了,确定男孩还活着后,将他平放在了地上,转头道:“王爷,他昏死过去了。”

宗政久寒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同情和怜悯,那双黑亮的瞳孔中,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微微侧头,他看着几乎被李毅遮去大半个身子的男孩,抿了抿唇,道:“何湘,你怎么看。”

“禀王爷。”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另一个男人听宗政久寒唤他,便向前踏了一步,弯腰道:“成亲王是我良国几位异姓王中品级最高的一个,如今没等圣上决定削藩,他便咎由自取招致灭顶之灾,这是他成家自己的‘造化’。而这唯一的血脉……属下认为,留不得。”

当今圣上早有削藩之意,成亲王早晚会是刀下亡魂,只是他自己急不可耐,偏生要找死,可怪不得朝廷,毕竟乱民是成亲王自己惹来的,虽然他们来救急,是特意迟了点的。

那一边,李毅听了,有些困扰地抓了抓后脑勺,他不是何湘,不是个谋士,所以也不太听得懂这种政治里的绕绕弯弯,他是十四王爷宗政久寒身边的武将,他会行军打仗,会上阵杀敌毫不手软。

可他觉得杀一个六岁都不到的小男孩,还是有些残忍了,毕竟,这男孩也不是敌国的间隙,反而是他们良国的子民……而且,他刚刚将这男孩拖出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抓一副骨架似的,轻的不行!

“李毅你有看法?”宗政久寒见李毅这般动作,便问了一句。

“王爷,属下是个粗人,不懂圣意,不明朝堂之事,可是,属下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个活不活得成还是个问题的小孩子,不如,就放了吧,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行了。”李毅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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