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写得都是这几日各地发生的灾情,姬长离把奏折又翻了一页。

白希禹低垂着头,站在下面,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外面有寒风击打着御书房的窗棱,姬长离把眼前的奏折合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许久后,开口问了白希禹一句,“你很仰慕白将军?”

“是。”

就这么承认起来还那么稍微有一点羞耻,不过反正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也没人再知道他的身份,就是把自己夸出花来也没什么。

不过……白希禹想不明白他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白希禹正思索间,忽然听见姬长离如是道:“以后就跟在朕的身边吧。”

“是,陛下。”

————

“启奏陛下,黔汾郡、季林郡、长杴郡等地方的疫情已经停止扩散了,并且大部分的病人都有了好转的现象。”

“启奏陛下,西北那边的旱情也有所缓解,赈灾的粮草明日便可抵达。”

“启奏陛下,……”

“……”

“朕知道了。”姬长离坐在皇座之上,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有官员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帝王,今日在这朝堂上说的这几件都是大喜的事,可姬长离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有大臣想要喜上加喜,便站出来对姬长离道:“陛下,云姬姑娘无名无份待在后宫中,怕是不妥,陛下不如……”

不等这位大臣把话说完,“此事不必再说了,朕心里有数。”

退朝后,几位大臣聚在一起,说起了今日在朝上的事。

“陛下这是怎么个意思?前段时间可是为了云姬把白将军都处死了,这怎么我今天提起云姬的时候,看着陛下的脸色像是不太高兴?”

“怕是后悔了吧。”另一位大臣应道。

第149章 镜花缘

下朝后, 姬长离直接回了御书房, 低着头专心批阅起奏折来。

白希禹现在直接被留在了御书房中,整得他现在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一点差错,想打个哈欠,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姬长离, 便又把哈欠给生生憋了回去, 就这样还不如在外面受着冻呢, 没事还能听点八卦什么的。

再一个,在里面服侍的都是些公公们,他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白希禹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自在,这姬长离不能哪天心血来潮就把净事房了吧。

白希禹心里默默叹着气, 他实在搞不懂姬长离现在是要干什么,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大概已经分辨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姬长离是哪一个了, 毕竟曾在一起了那么长的时间,眼前的这位与那一位虽然是同一个人, 但那一位应该是与自己一样历经了多世,不可能还与从前没有半分区别,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察觉出来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那一位怎么没跟着他一起过来,那天晚上他与姬长离初见,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那位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如今知道眼前的姬长离还是从前世界里面的那一位,白希禹也说不出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总归这时间还是过去得太久了些,他已早不是当年那个满心眼里都是自己师父的那位白将军了。

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浮云淡薄,若不是要在这宫里当差,今日确实是个出去玩乐的好日子,白希禹正思索着,忽然有太监进来向姬长离禀告说:“陛下,云姬姑娘说有事想要请您过去。”

姬长离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应了一声,“朕知道了,退下吧。”

空气中的熏香味道似乎又重了几分,白希禹觉得有些呛人,嗓子也开始发痒,也不知道姬长离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他现在是不是嗅觉机能开始退化了呀。

还是说,他走了太长时间,记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姬长离从前就是这个样子?

“是。”太监退下后,白希禹偷偷看了姬长离一眼,见他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依旧是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里的奏折。

白希禹觉得鼻子有些难受,又不敢随便动手,只能轻轻吸了两下,这一吸不要紧,吸完了之后白希禹更加想要打喷嚏了。

白希禹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姬长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他瞥了白希禹一眼,然后把毛笔沾了沾墨水,低下头一边写着字一边对他说了句:“受不了这个味道便出去吧。”

“……”白希禹这个时候脑子有些不太好使,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姬长离这话是对他说的,打喷嚏的yù_wàng在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连忙跪下身,对着姬长离道:“陛下赎罪。”

姬长离依旧是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一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无碍,受不了就出去待一会儿。”

白希禹不敢动作,也没有起身,老实地跪在地上,姬长离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能有两盏茶的工夫,姬长离手边的折子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抬起头便看见白希禹还挺直着背跪在门边,脸上好像还带着些惶恐。

姬长离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也没有兴趣去询问,他让这个叫于念的年轻人跟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对那人有所用处,至于现在……看起来这个于念还需要调教一番。

“起来吧。”姬长离沉声道。

“谢陛下。”白希禹从地上起身,恭敬地站好。

“于念。”姬长离忽然又叫了一声。

“微臣在。”

姬长离道:“你待会儿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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