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

“叶修。”黄少天说,“我杀了你。”

他全身的战抖渐渐平息下来,汗水在身下聚成一洼,腿间也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叶修不让他用手抓地,抓其他地方也不行,后来还直接箍住了他的双腕,黄少天全程都感觉特别虚浮,没有着力点,像风暴中的船落不了锚。

到后面他连痛都忘记了,叫不出声,在激烈的摇晃中失神放空,只想要一个能切实攥紧的支点。

冰冷的空气扑打在赤裸的肌肤上,身下石地的冰冷逐渐浸上来,那些留下印迹的,沾上暧昧气息的地方,也开始冷下去。等一下叶修或许还会提议,用潭里冰冷的水简单清洗下身体。

黄少天静静躺在地上。

叶修转过头,心脏停跳了一秒,他看见一道眼泪从黄少天脸上流了下来。

他流泪时也是静的,眼眸是静的,表情死寂。对上叶修眼中的惊愕,黄少天似乎同样错愕,伸手一抹,手顿时僵在空中。

“少天。”叶修说。

黄少天仍然纹丝不动地躺着,良久,他闭上了眼睛。

第17章

有件事没人提起过,但黄少天相信,大家都很不喜欢在黑暗里醒来的感觉。自混沌中恢复清明,记忆回流神智回笼的一刻,人是最敞开最易感的,这个时候睁眼一团黑,记起糟心的现实,还要说服自己强打精神去面对,想一想就憋闷之极。

他是醒得最晚的一个,那盏寿终正寝的节能灯被换掉了,新的节能灯发出明亮的白光,无端让人心情好了点。灯畔一圈人围着肖时钦,都在看他手上摊开的什么东西。

黄少天把胳膊挣扎出来,发现自己身上起码裹了四件大衣,有个人正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别犯病酝酿大招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嗓子还是哑的,黄少天开口也没好气。

叶修咳了一声,“我这不是怕你秋后算账吗。”

“不用秋后,现在就算一算账,你敢再坐过来点吗?”黄少天说。

“不敢。”叶修特别坦荡。

“妈蛋妈蛋,还没火拼先认怂,我鄙视你!”黄少天坐起来,叶修递了水过来,他一气喝下去半瓶,喉咙里还是火辣辣的,“我操,我告诉你叶修,也就是我了,换个人指不定就让你给弄死了!你到底行不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老王怎么没死?”

这一通嘴炮成功让叶修都闭上了嘴,实在是太犀利太……不要脸了,这个时机捕捉的也略凶残,叶修目前自带中招状态,神圣之火,还处在技能封印期。

“王大眼帮着完善地图去了,你也去看看?”反击不能,叶修只好转移火力。

“哦,他真的没死。”黄少天说。

叶修无奈了,他接过黄少天喝过的水瓶,拧上盖子放到一边,手落到了他头发上。这个碰触似乎唤醒了某些回忆,黄少天眼神沉下来,人也僵了一下。

叶修摸了摸他的头发,手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拉过来,抱住了他。

“抱歉。”叶修轻声说,“情绪有点不受控制。那个时候。”

这个拥抱很紧,强势而不容挣脱,黄少天脸贴在他肩上,骨头都被压得发疼,身体骤然移位,还扯出一丝隐秘的痛。叶修的双臂牢牢环着他,刚刚能让他感觉紧,又不会喘不过气。他不只支撑着黄少天的重量,自身的重量也交付与他。

这样的拥抱,带着一种慎之又慎的凝重,胸膛的起伏相连,心跳撞着心跳,是珍惜而绝无保留的姿态。

他突然就断片了,思考停滞,全身脱力,抽掉了弦一样塌下来。世界在身边安静,渐至无声,黑暗像一张毯子覆盖住他们……其实黑暗并不一定总和恐怖相连,它也代表着宁静,以及休憩。

叶修稍稍松开双臂,在不到两分钟里,黄少天再次睡着了。

一直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叶修安顿好黄少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一起转移阵地,离开了几十米才小声说话。

“你们的地图画好了?”叶修问。

肖时钦捏着一张十六开的铜版纸,像是从书本或旅行杂志的扉页撕下来的,上面用圆珠笔画满了纵横有力的线条,两个水潭用蓝色标注。叶修很快找到了中央石洞边缘的五个山洞,延伸出的四条通道,主路是深蓝色的线条,其中的岔路和各个分支用不同颜色勾勒出来,最后那条岔道被黑笔描得很粗,尽头打上了一个问号。

“红色指的是死路,黑色代表不确定。”喻文州说。

地图上,满目山河一片红,一眼望去几乎有种血淋淋的错觉。叶修苦笑着,从张新杰手里拿过笔,将仅剩的那段黑色也涂红了。

尽管心里多少有所预料,四周还是传来几声吸气。

第二个问号出现在那块白色石头所在的甬道里,这条路最早被人粗略探过,得知发生过“洞口消失”事件后,大家对它总有点忌讳。那个神秘力量初次显形,于无形中令他们忽略了这边的疑点,似乎也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探察。不管如何,最可疑的依然是这里。

“根据你的说法,这是我们进来时走的路,应该由你负责补完剩下的,把消失不见的路段画出来。”张新杰说。

“你烧退了?”

“还差一点,37.7c吧,基本上不碍事了。”

叶修接过地图,习惯性往他背后一坐,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响。肖时钦眯着眼睛,李轩和方锐一人从后面探出一个头,都想先一睹为快,记忆中不存在的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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