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李长老没听到,又唤了一声:“伯伯?”

这声威力更大,李长老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低着头背对着陈慕,眼眶发胀,鼻头发酸,心里却暖烘烘的,和那时候李功青头一回开口叫他师父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想冷静的回应这声称呼,却听到自己压抑到变了腔调的似乎从鼻腔里挤出来的一声:“嗯。”

陈慕听到他的声音眼睛红了红,水亮亮的:“您以后可以不用自称卑职的,您是我的伯父,我父亲的兄长,不必对我这样······”

陈慕想了想,这样什么呢,卑躬屈膝太严重了,尊敬说出来又不好,只好略过:“您可以直接说我。就像我现在说话一样。”

他的嗓音还是奶声奶气的,无意识中带着的小情绪就像是调皮孩子的撒娇。

李长老眼睛更红了,他不得不瞪大眼睛才能控制要涌出来的湿意。他被放到陈白易身边的时候被告知要好好保护那个孩子,那么精致又高傲的孩子,他曾经发过毒誓把他当兄弟一样保护着,到最后却没护住,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过错,颜梁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陈白易也不会追随而去,陈慕更不会从小成了孤儿。

他心底是恐惧的,恐惧这个小侄儿知道真相后厌恶他,憎恨他。

李长老的颤抖越来越明显,陈慕皱眉,想绕过去看看他的样子,但脚步刚动就见李长老脊背笔直的抬起头,好吧,陈慕只能看到一个利落的后脑勺。

他吸了好几口气,也许是为了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异常。

“我,回去了。”

陈慕收回迈出一半的脚,干脆利落的点头:“嗯。伯伯慢走。”

☆、第51章 教主之位

三月的夜里并不暖和,陈慕抱着那把剑回了房,湘绣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命人上菜备热水,如果不说性格,只说行~事,她还是很牢靠的。

瞧这饭菜丰盛又营养还考虑到他在重光楼里的日子兴许不好过让人做的清淡许多······

默默安慰着自己,吃着爽口的饭菜,陈慕越发觉得生活很美好。

除了,湘绣是个人形□□。

“教主,您长高了呢。”

陈慕点头,这一年里为了填饱肚子他跑了不少路,腿结实了长个儿其实挺容易的。

湘绣越看教主越心酸,想到曾经听人说过的重光楼上的瞎婆婆教习前教主的那些招数,以前觉得挺有趣的事情还崇拜了那位老婆婆很久,现在那些事情落在小教主身上。

湘绣很想抱着教主嚎啕大哭一场,然后把他塞怀里抱走抱走。

吃完饭把湘绣从隔间赶出去自个儿洗了澡,用内力把头发蒸干换上寝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陈慕正准备入睡,就听见一声细细小小还带着哭腔的:“教主。教主。您睡了吗?”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陈慕冷静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湘绣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摸~到陈慕床边,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教主这不是没睡吗?”

床头的油灯没灭,陈慕能清楚的看到湘绣眼睛里的盈盈水光,被泪水浸透的眼眸凄婉的映着他的影子,陈慕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玩弄了感情的负心汉。

湘绣想说些什么,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擦掉就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陈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不要哭。”

湘绣越发感动,教主真的长大了呀,都知道心疼人了呢。陈慕感受着手底下潺~潺流淌的泪水想骂人,他死命咬着嘴唇,即使一次也想和这个坑爹的梨花带雨技能做斗争,结果显而易见的又输了。

气急败坏的孩童捂着妙龄婢女的眼睛,一张小~脸染上水渍,那双眼睛如同雨后山峦,明明是漆黑的却被雾气笼罩成缥缈的剪影。

湘绣听到一声吸鼻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拉开他的手掌,心却更软了,不由分说的抱着陈慕,心疼的不得了:“教主不哭了。奴婢不该惹教主哭了。这可怎么办,明天教主要过生日呢。”

着急着眼泪越流越多,陈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只感觉一颗一颗泪水井然有序的从眼眶跌出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岌岌可危的颤上两颤才不甘不愿的落下去。

两个人抱着哭了半个时辰,陈慕捂着眼睛一抽一抽的说:“你,你出去,我,我就,不哭了。”

湘绣早就没了眼泪,红着眼睛又着急又心酸的安抚了陈慕半晌也没效果,现在听他这么说心更是软成了一汪温水,浩瀚无边的那种。

陈慕噔噔噔下床把瞎婆婆给的剑拆开抱在怀里又噔噔噔跑回去缩在床~上,愤恨的想着老子明天一定要重新建立自己的光辉形象!

一个小娃娃的生辰本来不用如此大张旗鼓,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已经很好了,奢侈的请顿宴席收些礼物也不错。

但陈慕这回生辰却隆重的很。

半个月前就有人陆陆续续赶回来,到了这天竟比过年那天人还要多。陈慕昨晚上哭了太久,早上起来眼尾红红的,像是抹了胭脂,明明还是个孩子,看起来却有点撩人。

湘绣等他练完功吩咐人准备吃食,热水,一番忙碌下来就到了时辰。

琼花院里的婢女其实蛮多的,只不过陈慕平日里害羞不怎么注意,这回回来连跟人相处都不好意思了,更别提女人,当然,除了奇葩湘绣。

陈慕被塞进软轿,四周的红绸散落下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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